柳夢龍覺得本身必死無疑,因而閉上了眼,卻被一隻手緊緊接住,他有種光若隔世的錯覺,展開眼,隻見何晏之受了傷的左手緊緊攥著本身的腰帶,肩上另有鮮血緩緩流出,滴落在本身的背上,隔著衣服也能感遭到血液的溫熱。他不由眼眶一熱,一番死裡逃生讓他衝動不已,哽咽道:“大哥……”
柳夢龍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是含糊地點了點頭,卻感到後頸的那隻手較著一緊,痛得他慘叫出聲,然後身子被驀地拋起,竟直直向那些手持利刃的歹人甩去。他驚駭至極,兩隻眼睛直直瞪著楊瓊,卻隻從對方的目光中看到冷酷的殺意。
楊瓊持續說道:“我如果是你,就會老誠懇實待在青鬆嶺,那些非分之想,一概不管。”他振了振袍袖,神采怡然,“須知,命裡偶然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
何晏之怒罵了句“卑鄙”,長劍疾送,去格陸嘯虎的斧頭,擺佈兩邊卻被人截住,他的左肩流血不止,額頭也沁出虛汗,轉頭見柳夢龍仍駐在原地,不由地又急又怒,喝道:“傻子!還不快走!”
何晏之聽聞此言震驚至極,隻是愣愣地看著楊瓊。
秦玉定定站在當場,默不出聲。
他俄然一陣惡寒,他想起梨園子曾經編過一個描述岐王殘暴昏庸的摺子戲,楊瓊彷彿還很有興趣,老是叫何晏之唱給他聽。而何晏之常常唱完,楊瓊卻陰晴不定,如此想來,本身真是在鬼門關外逡巡了數次,能活到本日,也算是不輕易。
楊瓊的劍尖竟停了下來,眸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感。秦玉卻有些驚奇,麵前的各種讓他感遭到事情或許冇有設想的那樣簡樸,這個沈硯秋同楊瓊之間也絕非普通的瞭解,此中原委叫人捉摸不透,而始作俑者,隻怕又是那沈碧秋。
何晏之也不避:“豈敢或忘,隻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為之,宮主可願聽我解釋?”
五年前岐王被廢軟禁皇陵一案震驚朝野,連累官員浩繁,朝中諱莫如深。稗官彆史卻將這位皇宗子描述得貪財好色,驕奢淫逸,賣官鬻爵,無惡不作。在何晏之的設想中,岐王要麼是長得獐頭鼠目,要麼就是腦滿腸肥,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神仙似的人物。
秦玉恍然大悟,切齒道:“沈碧秋果然是個出爾反爾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