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的情感垂垂衝動起來,嗓音有些沙啞,連眼眸都有些發紅:“子修,我不能孤負爹的哺育之恩,更不能叫母親大人在地府之下死不瞑目,但是,我更捨不得你……子修,冇有你在我的身邊,這五年裡,我真的感覺了無生趣,你可曉得麼?”他癡迷地訴說著肺腑衷腸,摟著楊瓊的度量更加得緊了,楊瓊在夢中約莫感覺壓迫,便悄悄掙紮起來。他現在身子日趨沉重,不管如何躺著都覺著難受,有身耗損了他太多的精力,即便是睡夢當中,也不得安穩。
秋風乍起,天井當中已有深深的蕭瑟之意。現在剛過中午,楊瓊半躺在榻上,和衣而臥。明麗的陽光將他的臉頰鍍上了一層溫和的清輝,襯著他姣好的麵龐,如同玉雕普通。沈碧秋坐在他的身側,目不轉睛地望著楊瓊的睡顏,唇角含著微微的笑意。
“子修……”他喃喃道,“現在的你,如同是我的佳構。子修……”他將本身的臉深深埋在楊瓊的懷裡,嗅著對方身上暖和溫和的味道,心彷彿要化掉了普通。他乃至但願現在能永久停駐下來,就算回身便要麵對無數生關死劫,他亦無所害怕了。
“子修……我實在是有些倦了呢……”沈碧秋低低一笑,半閉著眼眸,摟住睡夢中楊瓊,口中持續自言自語地說道,“從我年幼起,爹便不竭警告我,毫不能健忘母親大人的血海深仇,這是我畢生為之鬥爭的大業,亦是我的宿命……但是,上天為甚麼要玩弄我,為甚麼你要姓楊?為甚麼,恰好你是阿誰毒婦的兒子!為甚麼!”
沈碧秋心中天然曉得,本身現在便像是是行走在刀鋒之端,稍有不慎,莫說大仇難報,更能夠是滿盤皆輸,死無葬身之地。數月來,他亦是殫精竭慮,偶然幾近夜不成寐,而獨一能賜與他安靜的,便是與楊瓊相守的光陰,悱惻纏綿之餘,能叫人渾然忘懷人間統統的紛繁和煩惱,如此柔情密意,竟叫人冇法自拔。
輕風習習,重重的天井彷彿將連天的炮火和無儘的殛斃擋在了時空以外。此處便如一個與世隔斷的禁地,將光陰靜好生生停駐此中。眼下陳州的戰事還是膠著,西穀連駢仍然負隅頑抗,隻是叫沈碧秋始料未及的是,河西走廊的九黎部落竟也會來插上一腳。自從西穀連駢和冰川氏締盟以來,西穀連駢的驍騎營氣力倍增,數月下來,沈碧秋並冇有討到太多的便宜。
沈碧秋笑盈盈地看著楊瓊氣喘不已的模樣,柔聲道:“你看,不過是一個夢罷了。”他用下頜抵住楊瓊的頭頂,悄悄說道,“誰若想傷你,便先殺了我。子修,你忘了我曾對你說的嗎?我是你平生的跟隨者,碧落鬼域,永不相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