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一把拉起君嘉樹,道:“快走!不然逃不掉了!”
何晏之得空去追,回身舉刀砍斷了君文衍、君嘉樹父子身上的繩索,口中道:“快走!快走!”
不管君家是否遇險,他必須將此事奉告君嘉樹,讓他們早做籌算。
在君嘉樹的保護之下,何晏之趁著夜色從後門偷偷出了君府。兩人在門口彆過,君嘉樹兩目通紅,神情淒楚,何晏之見了不覺有些心軟,又想起他方纔失了姊姊,便走上前按住了少年的肩膀,想說些安撫的話,卻又不知從何提及。
何晏之趕到君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候以後了。當他一眼看到君宅敞開的大門,便曉得大事不好了。他來不及多想便飛奔而去,公然見到朱漆的大門上濺滿了鮮血,幾個守門的仆人倒在血泊當中,此中一個的頭顱滾在了台階之下,仍睜著一雙眼睛瞪著長空。
君文衍卻癱倒在地,奄奄一息,眼看快不成了。君嘉樹撲倒父切身上嚎啕大哭,君文衍伸出血淋淋的手摸了摸兒子的臉,又吃力地抬開端看了看何晏之,雙唇微微爬動,已發不出一點聲音,隻是不竭地收回淒厲的喘氣聲,雙目圓睜,明顯已經到了迷離之際。
又走了幾步,何晏之聽到裡邊的院落裡傳來喧鬨的腳步聲和斷斷續續的說話聲。貳心中一凜,屏息貼著牆細諦聽去,那些人說的話他聽不逼真,模糊約約並非漢語,何晏之心機一轉:莫非是渤海的胡虜?俄然,他聽到一聲慘呼,隨之又人哭喊著叫了一聲“爹”。
君嘉樹卻拉住他的手不放:“真的麼?”他的眼中儘是期盼,“大哥,你今後可必然要回錦州來啊。”
他頃刻又想到阿誰在門口與本身依依惜彆的少年,心中不覺駭然,倉促回身沿著迴廊去尋君嘉樹的住處。君府已被洗劫一空,相隔幾步便能夠看到寥落在地上的器皿物什,鮮血順著石板鋪成的廊道緩緩流淌著,每一步都是踩在血腥當中。何晏之的心內裡已經有了一個可駭的猜想:隻怕阿誰少年也已經成為了一具屍身。
何晏之心跳如鼓,大步走了出來,院內更是一片狼籍,地上散落著綾羅布匹、陶罐瓷器,何晏之推開一扇邊門,隻見君家的管家嚴福被砍作兩半,倒在地上。中間疊羅漢似的堆著幾個仆人的屍身,皆是身首異處。何晏之的手腳發涼,他捂住嘴,那些行凶之人極儘殘暴,數個時候前還是一派繁華繁華的宅邸,現在彷彿已經成了修羅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