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趕到君家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候以後了。當他一眼看到君宅敞開的大門,便曉得大事不好了。他來不及多想便飛奔而去,公然見到朱漆的大門上濺滿了鮮血,幾個守門的仆人倒在血泊當中,此中一個的頭顱滾在了台階之下,仍睜著一雙眼睛瞪著長空。

不管君家是否遇險,他必須將此事奉告君嘉樹,讓他們早做籌算。

何晏之厲聲道:“你爹已經快死了!你要同他一起陪葬嗎?”說著,拖著君嘉樹便走。但是,還未走出院門,就被成群的兵士堵在了門口。何晏之緊緊握住君嘉樹的手,轉過身去,身後的牆頭上也是一排□□手,再往前看,黑壓壓的兵士不下數百人。此時現在,何晏之曉得:本身是逃不了了。

那中年男人吃力地抬開端,血從他的額頭不竭滴下,斷斷續續道:“……快……跑……渤海……渤海……胡人……殺來……了……屠……屠……村……”話還未說話,便已經斷氣。

那聲音清楚就是君嘉樹,何晏之縱身躍上圍牆,伏在牆簷望去,但見院內捆了數人,都倒在地上。有幾個他是見過的,恰是昨晚宴席上陪酒的君家宗親。綁在最前麵的是君文衍,身上已經被砍了數刀,氣味奄奄,君嘉樹雙手被反綁著,跪在父親的身邊,其他的世人,卻都已經被殺了,血流了一地。幾個兵士摸樣的男人都是胡人的長相,穿戴箭袖的鎧甲,手中提著刀,圍著君家父子,大聲用胡語嗬叱著。

何晏之一把拉起君嘉樹,道:“快走!不然逃不掉了!”

此時正值淩晨,陽光穿過層層疊疊的樹影投射下來,但是靠近村口卻冇有一點兒人聲,乃至連雞鳴狗吠之聲也聽不見。氛圍當中滿盈著揮之不去的血腥之味,越往前走,那血腥味越重。何晏之心頭一驚,俄然,聽到身側有東西微微爬動的聲音。他放慢了腳步,定睛一看,倒是一個渾身是血的中年男人正漸漸爬過來。

何晏之心頭一顫,回身跑到不遠處的一戶農家前,顫抖動手推開院門,血的氣味劈麵撲來,叫人作嘔,隻見院子裡橫七豎八躺著幾具屍身,何晏之走進一看,屍身早已經生硬,明顯已經被搏鬥了多時了。

何晏之長歎了一聲,悄悄摸了摸少年的頭,低聲道:“你今後也不必再叫我恩公了。我虛長你十餘歲,你喚我一聲大哥便是。”

何晏之得空去追,回身舉刀砍斷了君文衍、君嘉樹父子身上的繩索,口中道:“快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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