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睛一亮,喜道:“恩公終究轉好了嗎?”她站起家,走到窗前朝著潔白的月光拜了拜,輕聲道:“感激彼蒼垂憐,但求恩公身材安康。”
入夜的君府中極是喧鬨。初秋的夜風帶著一抹微涼,伴著草叢當中的蟋蟀輕鳴,吹進了少女的內室,悄悄搖擺著桌台上的燭火。少女坐在桌前,藉著燭光細細繡著一副鞋麵,栩栩如生的蓮花在她的飛針走線下垂垂展暴露素淨的光彩,就連那水波的微瀾都被勾畫得活潑而靈秀。少女正繡得出神,房門口有婦人喚道:“巧兒,可睡了麼?”
婦人慾言又止,終究低聲道:“巧兒,那一夜,阿誰救了你們的義士,可曾流露過他的籍貫平生嗎?”
君嘉樹雙手合十,望空拜了一拜,道:“還要多謝林大夫妙手回春。”少年鎮靜不已地搓了搓手,“恩公先好生歇息著,我這便奉告父親去!”
婦人垂憐地摸了摸女兒的秀髮:“那位義士前日裡終究醒過來了。過幾天你爹爹便會宴請他,感激他的拯救之恩。”
少女應了一聲,小步走上前去翻開了房門,一名中年婦人走了出去,握著少女的手走到桌前坐下。她望了一眼桌上的繡品,唇邊不覺綻暴露一抹笑意來:“我兒的針線更加漲進了。”
婦人歎了口氣:“巧兒,此事本不該如此倉促,但是現在你爹也是冇法啊。”她眼圈微微泛紅,忍不住落下淚來,抱著女兒哭道,“我兒怎如此命苦!現在你失了名節,除了委身於他,彆無他法啊!就算是他家中已經有了妻室,也隻能委曲我兒嫁他為妾。”
少女搖了點頭:“我們當時都隻想著逃命,並未曾多說過甚麼話。”
兩頂軟轎很快便到了。那嚴福見何晏之傷勢頗重,便讓君家兩姊弟同坐一頂肩輿,著人扶著何晏之上了另一頂肩輿。何晏之現在已經精疲力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便也不推讓,一挨著軟榻,整小我便如散了骨架般癱倒了。他頭痛欲裂,身上更是無處不痛,傷口的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滲著,整整一日一夜未曾歇息,也冇有甚麼充饑的食品,溫飽難耐,跟著肩輿的一起顛簸,何晏之感覺本身的神識都快渙散了。
有人拉開了轎簾,何晏之感覺麵前人影重重,一個降落的聲音說道:“懦夫捐軀救了老夫的一雙後代,實乃君家的大仇人。鄙人君文衍,拜謝懦夫。”
何晏之被他搖擺得深疼,不覺皺了眉,卻又不忍拂了對方的美意,勉強笑道:“多謝小兄弟為鄙人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