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足道:“江明珠在我們手上,他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隻是至公子方纔承諾他們父女見麵,倒是不當。”
江尋低聲道:“明珠人在那邊?我要見她。”
江尋聽了他的聲音就感覺討厭,冷冷道:“何公子太客氣了。你真是天下第一等的演技,如此深藏不露,將人玩弄於股掌當中,老夫擔不起你的謝意。”
江不足皺起了眉頭,躊躇道:“但是……”
江不足咬牙道:“大哥,今時本日,你還逞甚麼口舌之快?莫要忘了你眼下的處境。”
江不足的神采微微一變:“是部屬無能。”他又道,“隻是楊瓊的懷胎非比平常,部屬感覺,就算是我大哥,也一定能保他安然出產。還請至公子心中有所籌辦。”
江不足道:“我已經用了大還丹,本不該如此啊。”他轉頭看了看坐在輪椅之上的江尋,“家兄傳承了家父的全數絕學,在安胎保胎之術上,無人能出其右者。還請家兄來施針吧。”
他將手覆在楊瓊微微墳起的小腹上,臉上閃現出一絲怪誕的笑來:“我真的很想讓楊真真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子修啊,你是她的愛子,她親身將你撫養長大,而我恰好要將她所保重的,都一一毀去。她的江山,她的兒子,她統統器重的統統……”沈碧秋握緊了拳,“僅僅是死如何夠呢?如何能了償她欠下的血債?子修,你說是不是?”
沈碧秋拱了拱手,道:“還望先生能妙手回春,鄙人感激不儘。”
沈碧秋凝眉不語,很久,道:“我毫不會讓如許的事產生。”他負手踱著步,“子修懷著的是我的骨肉。我的孩兒,必定能安然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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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碧秋以手扶額,隻感到胸口一陣陣堵塞般的痛。他顫抖著握住楊瓊的手,喃喃道:“子修,子修……你快點醒過來吧……子修……”說話間,他已俯下身,將頭靠在楊瓊的胸口,彷彿很多年前在燕都城中那些平常的夜晚,夜涼如水,他與楊瓊相與枕藉,情義纏綿。但是,流光易老,而他,永久像是在圍城當中奔命,想獲得的永久得不到,曾今具有的亦從指縫間悄悄流逝。
沈碧秋擺了擺手:“權宜之策罷了。”他看了眼江不足,“隻可惜江先生冇法保住楊瓊腹中的胎兒,不然我又何必冒險請江尋醫治呢?你大哥不愧是金針聖手,說到救人治病果然是高了你一籌啊。”
楊瓊現在有如一具溫馨的玩偶,悄悄躺在被褥間,身下的床單已經連續換了幾次,但是,緩緩排泄的血水卻彷彿無休無止普通。或許在昏倒當中,他已經感受不到任何痛苦,隻是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邊,行姑息木。沈碧秋坐在床邊,伸脫手悄悄撫摩著楊瓊的臉頰,指尖所觸及的肌膚幾近冇有一絲溫度,隨之而來的一股龐大的驚駭讓他深深感到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