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雨背一僵，第一反應，是騙子，但緊接著，話筒裡傳來郎因嗚嗚弄弄的聲音，間或一兩聲大呼，是了，是郎因酒後的模樣，陳雨趕緊稱謝，“我頓時到。”
“太好了！大恩不言謝！”陳雨扶著又撲過來想挽留魏蜀吳，不堪酒力又倒下去的朗因。
冇成想，拍著拍著，郎因的一句話，令陳雨如豎起刺的刺蝟，完整復甦了。
“水……”
“她有身了嗎？甚麼時候的事。”第五。
“放心，嫂子，我就住在四樓，你幾點走？我隨時能夠上來。”小魏恭敬、客氣。
說陌生，來電顯現標記為xx派出所，由不得遊移，何況家裡另有一個晚歸的人，陳雨錯愕加半信半疑中，接了。
“甚麼婷？”
陳雨呆坐一會兒，想到女兒甜甜隨時會翻看她的手機，她憑肌肉影象，將視頻上傳到網盤，另發一份給曾文文，附一句“看完，甚麼都彆問我，明天甜甜還放在你家，我向教員告假”，再將視頻全數刪除。她握著三十問的采訪大綱，漸漸挪到視窗，翻開郎因的手機、電腦，登錄他的各種通訊東西，說不清甚麼滋味，是她對郎因太放心了，還是郎因太掉以輕心了，統統暗碼都是女兒生日，統統談天記錄、轉賬記錄都在。噢，轉賬記錄均指向一個名字;談潔婷。
“彆逼我了，你總讓我仳離，你再仳離，為甚麼不是你先仳離？”
“產生乾係的切當地點？”第二個題目。
“我們第一次？第一次出去，還是第一次在這裡？”
視頻中，郎因斷斷續續，嘰嘰咕咕，拍到第十三分十五秒，陳雨聽清了，故事的女配角，名叫婷婷。
陳雨鬆口氣，她踢開拖鞋，套回高跟鞋，想想，換了雙鬆糕底簡便的坡跟鞋，從衣架上拽下外套，竄改門鎖，閃去電梯前，她拖著朗甜甜，邊等電梯，邊打網約車。
“你不曉得，你把我逼的多苦。”
“說甚麼話！你快去著力老朗的事吧！他的確是你的大兒子！”曾文文摟著朗甜甜的肩膀，心疼陳雨道。
“小談，不，婷婷說我再不仳離，她就去跳樓，她跳了兩次，都被我攔住了，我受不了了……”
“等一下。”陳雨按停息鍵，冷冷說。她拿微波爐碗，去廚房擰開水龍頭，接了滿滿一碗自來水，噠噠噠，穿戴郎因的拖鞋，回到床頭，將碗擱在床頭櫃，力度頗大，帶著漂白粉味兒的自來水潑傾瀉灑，濺到郎因臉上，郎因抹一把臉，身材蹭著床頭綿軟的靠背歪歪騰起，閉著眼，兩隻手捧著碗，咕嘟咕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