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力一拍大腿，“你要玩玉，能夠問我啊！我當年交了多少學費，弓兵曉得。賭玉都是哄人的，我那會兒，黃龍石正火，火之前，一百塊能買幾十斤，玉估客一番包裝加炒作以後，一百塊的東西炒到上千萬，實在就是黃蠟石！之前，就是雕鏤工練手的東西。”
“都一樣，都一樣。”孫大力怕弓兵在家說漏嘴，從速禁止他提小黃。
孫大力和弓兵站在陽台處，透過落地玻璃窗，聽直播間的外放，吳敏的喝彩，弓兵看看孫大力，孫大力盯著吳敏的背影，轉返來碰到弓兵的目光，貳心知肚明，仍用迷惑的語氣問：“嫂子，這是？”
“吳敏！”弓兵得令，眉開眼笑，拉開玻璃門，親親熱熱地喊著，“大力有話跟你說！”
“我勸？你辯才那麼好，還用得著我勸？”孫大力第一反應是回絕。他趕緊擺手。
“你如果去我們在塔鎮的家……更可駭！”弓兵踢踢陽台上的四塊“神獸”，他雙手如蛙泳撥水似的劃了一圈，“院子裡都是石頭！桌子上都是擺件！”
助手一刀下去，吳敏的石頭，玉麵透暴露來，晶瑩如糯米，助手特長電筒照了照說：“哇！敏敏好福分，這玉麵，真亮！”
“快買啊，不開都是大漏！”主播仍在隔著螢幕，拚儘儘力忽悠著。
“滋滋滋”“滋滋滋”，切割聲響起，吳敏把手機擱在茶幾上，她蹲在地毯上，雙手合十，做佛祖保佑狀，她牙咬著嘴唇，渾身毛髮豎起。
吳敏兩手忙個不斷，加購物車，按“確認付款”，“成了！”她邊說，邊揮動拳頭，“哇，我明天的運氣真好啊！”
“吳敏，”弓兵指指裡屋還在揮拳頭的正妻，“不曉得中了甚麼邪，迷上了賭玉、開石頭，一夜不睡覺看網上直播間，然後一每天收快遞，收這些破玩意兒！”
“大力，幫我勸勸你嫂子。”弓兵下巴一抬一點，對著吳敏穿褐色毛衣，燙著一頭小卷，弓著身材盯動手機的背影。
弓兵和孫大力對視一眼，目光交代處，閃現火花，火花在空中“嗶嗶嗶”響，如空中的煙花綻放，化成兩個大字：“勝利！”
“加工費250塊錢一個刻件，五件，1250，抹掉零頭，1200！”
“啊？”孫大力給弓兵加水，他手一抖，水如線澆在明黃色茶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