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頭也不出聲,隻聽得見聽筒裡“滋滋滋”的電流聲。
“大姐和大姐夫也是,你們如何也不勸著點,這麼大的事不等等我們,不曉得的還覺得我們不是親連襟呢,防賊似的……”
“八分三十二秒,兩塊七毛錢!下一個……”
可小女人閒不住,一天跟在曼青身後,眨巴著哭紅的大眼睛問:“他會踢你嗎?嫂子。”
“她的脾氣有點怪,不過也能瞭解。”
李曼青一聽,氣得心口都疼了,明顯還冇滿九分鐘,她偏收了她們九分鐘的錢,將近三塊,都夠她們一家三口,哦,不,算上肚子裡的是四口,都夠他們四口兩天的炊事費了。
唐豐菊點點頭上樓去了。
豐梅不美意義的撓撓頭,又問:“那嫂子現在有啥想吃的冇?我下次從城裡給你買返來。”她摸了摸口袋,那邊另有哥哥活著時給她的零費錢,她一分冇捨得用。
“喂?叨教你還在嗎?如果你不熟諳我,不肯意和我說話的話,讓我婆婆來接,你和她說好不好?”她溫聲細語籌議著,但願對方能承諾,就是“嗯”一聲也行啊。
李曼青在想到底要吃啥的時候,大門口又出去兩人。三十多歲穿西裝的男人是二姐夫,跟在他身後穿活動服的是他們的兒子杜峰。
“不可,媽你這得去大病院查抄一下, 看看心臟……那等你緩過來了我們再去也成。”說著還是要出去喊大姐夫。
姐倆相差四歲,其實在唐家老兩口這兒,都是一碗水端平的, 隻不曉得如何的,兩人打小就得爭個凹凸。
然後,感受電話裡的電流聲更大了,還伴隨“刺啦刺啦”的摩擦聲,像摩擦了塑料袋,又像電線冒火花了一樣……嗯,上輩子看過的可駭片都湧上心頭,甚麼裹.屍.袋,甚麼電鋸……
不肯定他同窗是不是本地的,怕人家聽不懂她的宣城口音,她還特地憋了一口淺顯話。
李曼青這纔想起來,當年她爸爸得了急性闌尾炎,冇有手術費,隻得收了老唐家的“钜額”彩禮,先把她嫁疇昔。當然,厥後她才曉得,那八百塊全拿去給哥哥娶媳婦了。
“明天看她喜好城裡人燙的捲毛,拿錢讓她去,她又不去。”
她持續往下翻:“一九九二年十仲春二十四號,細雨,攢了三個月的人為,給她買了塊腕錶,但她彷彿不喜好。”
這電話真是接得莫名其妙,一肚子火氣,又氣又委曲。
彷彿本身是被上天虐待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