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魚跳出水麵以後呢？看到的是被氛圍折射的光芒。再跳出大氣層，看到的光芒就是最實在的嗎？不，仍然不是。
韓揚冇有轉頭，徑直走向地下車庫。傷口中不竭噴湧的鮮血跨過樓梯，跨過客堂，如同在他身後緩緩展開的一卷鮮紅地毯。走到車庫的時候，韓揚的麵色已經變得慘白，但是他極力保持著妥當的法度和毫不在乎的神情，鑽進車中揚長而去。
但是韓揚的臉上還是掛著那奧秘莫測的淺笑，乃至連嘴角翹起的角度都冇有分毫的竄改。那五支鋼錐彷彿是刺入了彆人的心臟，他仍然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對方，帶著一絲蔑笑的雙眸映照出穆蜜斯鎮靜不甘的神情。這是豔陽普照大地般的目光，暖和中孕育著不成順從的無上嚴肅。憤激、無法和驚駭瓜代在穆蜜斯的臉上呈現，終究還是臣服在這無可對抗的嚴肅之下。
韓揚閉上了眼睛，表情垂垂安靜了下來。此次冥想冇有將重視力集合在任何物體上，而是放棄了統統邪念，進入近似老衲入定的那種涅槃境地。思惟在腦海中無窮地敗壞，又無窮地集合，冥冥當中，韓揚彷彿觸碰到一些奇特的感受，如同在遊戲中麵對黃毛那次醍醐灌頂的經曆，這些感受既陌生又熟諳，彷彿是本身之前聞所未聞的知識，又彷彿都是本身切身經曆過的事情。
“你猜對了，”韓揚笑嘻嘻地點了點頭，“我也是不法的。”
兩團幽蘭的火焰在韓揚雙瞳中燃起，那光芒極深極遠，偏又敞亮得好像恒星的光芒，讓人不敢逼視。穆蜜斯驚駭得大呼一聲，回身就想逃脫，但是韓揚抓住她肩頭的雙手像鐵鉗一樣毫無鬆動。絕望之際，穆蜜斯翠綠般的手指刹時變成了寒光閃閃的錐子，刺入了韓揚的胸口！
如果說本身是一尾遊魚，那麼感遭到的就是身邊的水。本身生在水中、活在水中、有朝一日也會沉屍水中，但是本身卻向來冇有重視過身邊的水。本身不時打仗水，對水熟諳得不能再熟諳，但又對水真正的內涵毫無體味，水在本身身材表裡活動，卻並不屬於本身。
韓揚的思惟變得極深極遠，不竭地向奇妙的層麵延長。時候、空間，都不能拘束脫韁的思惟。一刹時，韓揚感遭到了浩大得冇法言喻的澎湃和充盈，感遭到本身之前就像滄海中的一滴水珠，須彌中的一粒芥子。而現在，思惟在以爆炸的速率無與倫比地收縮，海有多闊，心有多闊；天有多高，心有多高；無儘蒼穹印在本身的胸中，億萬星鬥在感知裡生息明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