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看她一眼,又歎一聲:“這人間最痛苦的,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齊國公暮年喪子,暮年又痛失愛女,天然是一下子病倒了。”
趙真是從嘩嘩的水聲中醒來的,她展開眼睛,麵前是波瀾壯闊的瀑布,湍急的水流拍打在水中,四周都滿盈著濃厚的水霧,讓她有種置身夢境的錯覺。
觸手竟是柔滑細嫩如玉普通,再看本身的手,纖纖玉手骨節苗條,摸上去細滑如綢,冇有她練武多年留下的厚繭和傷疤,也冇有變粗畸形的骨節,是一雙白璧無瑕的手。
她不成思議的再看了眼水中的本身,水中女子不過二八韶華,真是花骨朵普通的年紀,眉眼肖她,卻又不似她,她幼年之時,因為長年風吹日曬,是冇有這般白淨美好的,總帶著一股男人的粗暴。
齊國公病重?她爹病重?趙真每個月都會回一次齊國公府,她爹固然已是古稀之年,但身子結實的很,前幾日還去騎馬打獵呢,如何會俄然病重?
遂,她與陳昭麵上帝後密意,暗裡早就水火不容了,相互都是看不紮眼的,常日裡總要較量,也就對著共同的仇敵纔會同仇敵愾。
趙真聽了一會兒,清楚了大抵,她不過是睡了一覺兒竟間隔臥龍寺祭天疇昔了一個月不足,開初世人還當她和陳昭是失落,尋了多日未果,便已昭告天下太上皇與太上皇後“賓天”了,昨日就已經抬著空棺下葬皇陵了,怪不得她一起走來到處掛著白幡。
趙真聞言慚愧不已,怪她粗心,她曉得本身冇死,可在她爹眼中倒是痛失愛女,定是悲傷難過的很。
這麼急是去趙家彆院嗎?
想著,趙真不由嗤笑一聲,是怕吧。
她哈腰掬了把冰冷的水洗臉,再睜眼時還是山間,她愣了一會兒,水麵的波紋垂垂盪開,再看光陰滑如鏡,水中倒影出本身的臉,她嚇了一大跳,忙摸上本身的臉頰。
就連趙真本身都迫於外朝的壓力做模樣勸過陳昭納妃,但陳昭還是不納嬪妃,更是拔除了三年一次的選秀,日日到她殿中安息,雖很少做些甚麼卻一日不落。
旁人不知,趙真倒是一清二楚的,暮年他還不是天子的時候,趙真的性子是霸道了些,不允他身邊有旁的女人,可厥後他即位為帝,又如何是她能管得了的?再者說天子的後宮向來有製衡朝堂的感化,又豈能荒廢?
坊間都說帝後密意,太上皇更是百年可貴一見的專情帝王,因隻鐘情她一人,便荒廢後宮不納嬪妃,也不讓宮人侍寢,日日與她同起同居,恩愛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