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恰是端陽佳節,王夫人曉得薛家非常貧苦,一早就送了一大瓶燒酒、一盤粽子、一塊肉、一個魚,給他們過節。

過了幾日,寶釵滿了月,便出房來。才曉得婆婆病了多時,媽媽已經死了,棺木也歸去了。就像腦瓜上澆了一盆冷水,哭了一場,趕緊來請婆婆的安。王夫人道:“你現在可大好了?

香菱忙忙清算起來。薛蟠等不得,先拿了幾個粽子,配著冷燒酒吃得已經半醉,待到魚肉煮好,又吃完了這半瓶酒。醺醺酣醉,便跑到賭場上,正值他們吃酒過午,就遜薛蟠又吃了一大壺,更加醉到非常。又見世人吃完了就攏起場來擲色子,內心怪癢癢的。但恨冇有本錢,冇人肯和他賭。想起賈環昨日的話,就回到家裡,天已傍晚了,坐下便對香菱道:“我想你跟著我也冇甚麼好處,何況我也贍養你不起,不如賣到個富朱紫家做小去。你也受用,我也得幾兩身價使使,這叫做兩便。”香菱回道:“大爺,你真君子貧誌短了!彆說扶過正的小老婆不忍得賣;就忍得賣,你臉上可過得去嗎?”薛蟠睜著眼道:“甚麼小老婆,臭丫頭罷了。”香菱介麵說道:“便是丫頭好賣得的!你瞧瞧這點女孩子,莫非丟了他去,還是帶了他去呢?”薛蟠聽了,也不開口,走近身,在香菱手裡把孩子接過來,使力往階外一甩,哇的一聲就不響了。香菱驚得魂也飛掉,趕緊趕去抱起來,已經嗚呼的了。抱到房裡,停在炕上,放聲大哭起來。

說著,掉下淚來。王夫人也含著淚道:“我病得七死八活,人事不懂,連送也冇去送送他。現在你疇昔靈前拜拜去。”寶釵應了,出來先到李紈房裡,謝了他一貫的看管,便往花圃走,到家裡一見靈座,一交顛仆在地下,號天的哭起來。岫煙、香菱忙攏來扶起了,寶釵又跪下去磕了很多頭,哀哀的哭個不祝岫煙再三安慰,又說:“你住了哭,我有要事和你籌議。”寶釵傳聞,才住了哭,問:“甚麼要事?”岫煙說:“你蝌兄弟扶柩回南去了,蟠伯伯在家也不管我是個小嬸子,胡言亂語,不成腔派。我想要搬到我家嬸孃那邊暫住幾個月,他又推說大老爺不時要出去不便利。我向紈大姐姐籌議,他倒肯的。隻是未曾稟過太太,不敢就做主。現在太太好了,原想要去求求他,不知可使得麼?”寶釵道:“我的哥哥是一隻禽獸,你在這裡天然不便的。那邢太太隻曉得算小費事,那有甚麼親情臉孔的!我家太太最好,一說必然肯的。就同我一房住更好。”二人彆了香菱,一徑同來。見了李紈,提及這事,李紈道:“很好,我們同去見了太太籌議。”三人就往王夫人房裡來,閒話了一會,寶釵就稟明這事。王夫人道:“這有甚麼使不得?粗茶淡飯,彆嫌待慢就是了。”岫煙起家道了個謝,王夫人便翻翻憲書,說道:“本日大好日子,就搬了來罷。”寶釵承諾了,三小我就同到那邊清算一番,抱著小女兒搬了過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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