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聲書室門響，腳步聲出去，羅扇聽音辨人，曉得是啞爺爺送茶來了，白大老爺便請他先將茶放在桌上，而後笑著問他：“這罩子是誰做的？”
“……”白大老爺好氣又好笑地歎了一聲，“好端端地把我的鳥兒教成了這副模樣……如是啊，這世上本來不止你一小我會乾這類事呢……可惜……二狗子的娘已經死了多年，最後一隻能學你聲音的鳥兒也冇了，我想聽也聽不到了……”
“啊，啊。”啞爺爺道。
白大老爺一陣笑：“您覺得我不急呢？您想看著小雲成了親才肯放心，我也是一樣的心機啊！可惜小雲那孩子牛心古怪的――前兒親戚家的女人們來了七八個，都在府裡頭住著，原就是想讓他相處著看看有冇有喜好的，成果您猜如何著？他把這幫女人構造起來玩遊戲，連同青院和綠院統統的丫頭們分紅兩隊在那邊拔河！他還奉告人家說啊，贏的一方會被小曇聘請著夜宴後花圃、對月賞菊花，輸的一方三天內臉上不準施脂粉――您說這小子皮不皮？！且不說那幾個女人願不肯小曇帶著去後園賞菊罷，隻三天不準施脂粉這一項就足以逼得一幫嬌滴滴的女孩子不顧形象地拚極力量也要贏了，都是正愛美的年紀，誰願素顏示人呢？偏她們也都曉得我常日寵小雲寵得過了，誰也不敢忤他的意，就這麼硬著頭皮被逼上陣了。
一絲乳黃的燈光透過櫃門縫射進了櫃子，羅扇聞聲白大老爺“嗤”地笑了一聲：“這是做甚麼呢？”
羅扇自認不利地在裡頭生扛，也不知疇昔了多久，感受全部身材已經不屬於本身了，明顯想動脫手指頭卻發覺腳指頭詭異地翹了起來，正在內心叫苦不迭，就覺外頭忽地一黑，想是白大老爺把燈給吹熄了，不由振抖擻來，但是側耳聽了半天也冇聞聲腳步聲往門外走，又過了很久，發明竟有低低的鼾聲響了起來――這……白大老爺竟然在書房裡睡著了。
啞爺爺又“啊啊”地說了些甚麼，白大老爺便又笑道：“曉得您老還老當益壯著呢，凡是事總要未雨綢繆，您這輩子把一腔心機全用在了我們一家三口的身上，自個兒膝下卻冇個能養老奉養的人，不如明兒您同我去前麵，我手底下那些個小子裡頭還真有幾個誠懇忠誠的，您看著哪個好就把哪個收了義子，將來也好有個……的人，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