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重扶著阮淩輾的部下轎攆,欲上前檢察阮淩錫是否安好時,阮淩輾拉住了他的袖袍,“父親,二弟染的但是瘟疫!”
煜煊眉眼淩厲的看他一眼,他當即禁了聲,尖起嗓音喊道:“龍輦轉頭,起駕姽嫿宮!”
趙忠聞言,麵露難色,“皇上,這,這,上朝時候已經到了!”
彎月隱去,鉛雲諱飾紅日,晨光之光亦淡薄著。瀟瀟夏雨拍打在瀝青宮磚之上,阮淩錫身上的衣袍早已被雨水浸濕,髮絲成縷貼服於肩上,髮束上鑲嵌的紫金冠也掛著雨珠,瑩瑩透亮。他手撐著衣袍,跟從在侍衛身側一步一步的走著。
與煜煊擦肩而過期,阮重顧及到一旁的宮人與墨凡的眼線,便向煜煊拱手倉促道:“老臣二子病重,望皇上莫怪!”阮重的轎攆吃緊的往前行著,半晌便與龍輦隔了數米遠。龍輦上的煜煊蹙眉,反覆著阮重方纔的話語,“兒子,病重?”她驀地回顧,阮淩輾安然無恙的跟從在阮重身側,那阮重抱病的兒子便是阮淩錫了。“趙忠,跟著阮大司徒的轎攆去姽嫿宮!”
管家帶些火急的聲音從配房門處傳來,打散了阮重眸光中貪婪的凶光。他大步跨出了臥房,把身後為他理朝服下襬的阮夫人扯帶得跌坐在地上。阮夫人眼看阮重出了臥房,安排在裙襬上的手緊緊握著,眸光中殺氣凝集,阿誰賤婢和她的庶子老是能令他如此慌亂焦急。
阮重的轎攆在距阮淩錫一行人數米遠處停下,長命宮的侍衛見阮重的轎攆前來,也當即停下、垂首施禮,“見過阮大司徒!”
趙忠扶著煜煊剛出寢殿,天上便零零散散的飄起雨來。趙忠先煜煊之前跑下了石階,令宮人們打上龍鳳傘為煜煊遮雨。煜煊扶著趙忠的手從最後一層石階直接上了龍輦,她斜倚在龍榻上,手悄悄拭去斜打在腰間兩枚玉佩上的雨珠。當煜煊的眸光掃到任風雨拍打著抬龍輦的薛漪瀾時,竟感覺她不似先前那般討人厭了。
明黃隨扈儀仗整齊的腳步聲傳來,龍輦在阮重的轎攆一側停下,煜煊扶著趙忠的部下了轎攆。趙忠瞧見跟從在阮淩錫身側的人皆帶防瘟疫的麵紗遮麵,當即擋在了煜煊麵前,惶恐道:“皇上,阮二公子得了瘟疫!”
阮重偶然間用袖袍遮麵的行動刺痛了阮淩錫的眼眸,他麵上輕淺的暖意散去,冰冷垂眸不語。
蕭渃震住,不免多看了阮淩錫一眼。這個具有傾城仙顏的男人,眉眼間從未褪去過豪氣。而他與煜煊的感情,竟不像是煜煊一人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