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風吹雨斜入窗欞,配房內風涼沁人,小憩在窗欞處的羅姬身穿湖水藍衣裙,高髻隻戴了羊脂玉簪子。偶爾閃過的電掣似紫金鍊揮動在蒼穹中,愈發襯得羅姬明豔似驚鴻一現。
李江焦心道:“稟羅姬,此事有關二公子的存亡,但是等不得啊!”
勤政殿內,下了朝後的煜煊盤腿坐在小憩床榻上,耳中淅淅瀝瀝的雨聲早已恍惚,麵前的玉石案幾上放著阮淩錫所送的玉佩,她靈動的雙眸緊盯著玉佩,神情恍忽。
許是心中愁深,煜煊耳中竟聽到夏鶯在哀啼,蕭渃掀簾而入的聲響她亦未聽到。手腕處傳來一陣冰冷,蕭渃的兩根手指已搭在她脈搏處為她診脈,她靈動雙眸有了一絲神采,剛欲開口,蕭渃便緩緩道:“他無事,微臣已經為他開了藥方,吃個幾月便可病癒。”
阮夫人憂色奔騰在眉梢,再也隱退不去,她吃緊道:“快把阮淩錫染了瘟疫的事奉告羅姬阿誰賤人!”
阮夫人聞言,心中為阮重如此心疼羅姬不滿。她放動手中茶香嫋嫋的蓋碗,扶著高髻上的金步搖,眉眼帶笑道:“老爺本日留在太後宮中商討皇上大婚之事,你且去湖夕軒吃緊尋他,二公子現在身患沉痾,如果遲誤了救治,怕是命不久矣!羅姬憐子心切,如果需求馬車,不必向我報備,你自行安排便可!”
羅姬滿眸慈愛的怪嗔了她一句,“就你這鬼丫頭話多!”
李江難堪著退出了良辰苑,一起走在遊廊上,遁藏著大雨。直到湖夕軒院門口,他方纔咀嚼出阮夫人的話。他摘下腦袋上的鬥笠,淋濕髮束,動了動冰冷生硬的臉,擺出一副焦心模樣。隨後猛地推開門進了湖夕軒,“老爺,老爺,不好了!二公子把我打傷,單獨去亂葬崗尋薛佩堂了!”
羅姬見李江吞吞吐吐又一臉的焦心,心知局勢嚴峻,她柔聲道:“待老爺返來,我喚人奉告李管家!”
他拱手一禮,“微臣辭職!”隨即不待煜煊承諾,便單獨回身掀簾而出。
李奶孃所托金盤中放著兩個玉碗,一碗薑湯,一碗花蜜水;煜煊畏苦、畏辛辣。她上前,把兩個玉碗安排到玉石案幾上。
阮淩錫把羅姬攬在懷中,悄聲安撫道:“母親不必擔憂,我無事,隻是打通了太醫,才得以以瘟疫之名出了皇城。”
煜煊見蕭渃一言不發,隻用心的翻找著本身的醫藥匣子,她心生出難堪,無話找話道:“若不近瞧,朕還看不出蕭院首的衣袍已濕透,蕭院首亦要為本身好好驅一驅本日受的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