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領命高呼道:“退朝!”隨後吃緊的跟著煜煊出了聞政殿。
墨凡麵龐早已如死灰般,他挺直了端坐的脊背,眸光如常的盯看著那副熟諳的棺槨。
“全給朕開口!”
“這但是欺君之罪啊!”
“當!”
“皇上!”
朝堂上心機敏捷的大臣皆看向了穩坐於大司馬座椅上的墨凡,十餘年來,帝都當中隻要墨凡的獨子墨肅早殤。
“皇上!末將交出兵權,放逐漠北亦不敷為憂,末將求皇上恪守住先帝的江山,恪守住大魏國先祖用心血打下來的國土!我墨家世代忠於魏家!”
一聲降落的墜地聲令群臣心中一顫,大臣們皆不解的盯看著停放於大殿上的棺槨。棺槨雖感染著陳腐的泥土,卻不似成人的棺槨。看著這棺槨上等的材質,棺槨中所睡之人,不是皇族王子,便是權臣家的公子。
蕭府藥房內,蕭渃在熬製人皮麵具所用材質,支在火爐上的鐵鍋當中紅色漿糊“咕咕”冒著白泡。眼下墨凡這一關,煜煊是疇昔了,但郡王們又豈是輕易亂來的。兆泰王為人奸滑,定會狐疑墨凡遭貶之事,隨即便會狐疑到煜煊身上。
一些鄰近的大臣被嗆的咳嗽起來,但煙塵散去後,他們卻看到棺槨當中空空無也。
燈盞下,陳腐的煙塵還是飛舞在世人身側,大臣們神采各彆,卻沉默不語。沉寂的大殿中擱置著一副棺槨,溟泠嚇人。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墨凡欺君之罪本該誅滅九族,朕念及其交戰四方,於江山有功,交出墨肅,免其連累極刑。削墨凡大司馬、大將軍之職、輔政重臣之權,手中帝都八尉兵符移交於阮重之手,墨家兵眾將士無首,有礙帝都安危,悉數斥逐。將軍府財物充入國庫,府中之人除奴婢外皆放逐漠北,永久不得返帝都洛華。”
翊辰劍眉星目緊蹙在一起,那日細雨濛濛當中,他於蕭府聽得的事重新繚繞在耳側。他握緊了手中的劍,一腳踏在牆壁上,躍成分開了墨天向的眸光中。
煜煊撩扒開麵前的白玉珠旒,盯看著大殿中的玄色棺槨。墨肅離世時,她身為皇上,阮太後不準她前去將軍府。墨肅下葬時,她亦未在場;她不認得這副棺槨,卻心知是何人的。
立於鄭飛清身側的阮重冷哼了一聲,“那照鄭太傅所言,一句愛子心切,便可違逆聖旨麼?大魏國如果大家都愛子心切,那年年征武力壯丁,豈不是百姓皆有藉口推搡不為國交戰。”
朝臣聽得煜煊口中的禪位,暗裡裡又是一番群情,阮重雙眸因“禪位”二字重現了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