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發瘋普通讓下人一封封送信給溫墨疏,換來的是甚麼?冷淡,避而不見,為停歇風波而做的偶然報歉……除此以外溫墨疏對她說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彆怪離憂。
如此猖獗,如此淒厲,這就是恨意的極限嗎?趙公公額上沁出一層精密汗珠,悄悄向門口朝內張望的小亭子看去,二人對視一眼,互換無法與錯愕後錯開目光;再瞄向已經身為朱紫的燕香,趙公公毫不料外埠看到,那張透著青澀的臉上閃現出與藍芷蓉酷似的殘暴笑意。
“墨疏……他也是如此?那言醫官呢,她也在操縱墨疏嗎?”忽而昂首,絹妃掛著淚痕茫然不知問誰,心中卻有種奇特感受漸漸升騰。
絹妃雖是個喜好無病**的人,平素對下人卻非常和藹,小寺人聽她這麼一說立時眉開眼笑,跪下連磕三個響頭後倉促跑開,乃至忘了應搶先送形單影隻的絹妃回鉛華宮。
“賤人……賤人!你對朕動了甚麼手腳!”
絹妃捂著心口,眼中多少哀涼:“那不是很好嗎?二皇子喜好言醫官,能與她每日相見,表情必然很好吧?”
連嵩昂首看著房梁上嘰嘰喳喳叫個不斷的鳥雀,淡色眼眸靜若止水:“真的冇有麼?莫非二皇子未曾交代娘娘莫見怪言離憂,莫非娘娘冇有收斂嫉恨假裝平和與言離憂扳談?如果不是為了二皇子,娘娘可還能不去恨言離憂?微臣的意義,娘娘內心應當比誰都明白。”
即便如此,彷彿被萬蟲啃噬的身材還是壓抑不住打動,冒死向羹湯挪去。
盤桓在痛苦中的溫敬元讓藍芷蓉滿心鎮靜,回身挪步坐到龍榻之上,小指是非的細頸瓷瓶在掌中顛來倒去。
“皇上是不是很痛苦?是不是很想喝本宮煲的湯呢?”端起羹湯放到溫敬元麵前,藍芷蓉笑得凜冽森寒,“連嵩說,菜做得再甘旨也留不住民氣,以是他給了我如許東西,隻要有這奇藥,就算再難吃的菜肴也會讓人流連忘返、欲死欲仙。愛我的人也好,不愛我的人也好,為了吃上一口我做的飯菜當牛做馬丟棄莊嚴,這並不是打趣――皇上,您聞聞,這湯是不是很香?不喝上一口,是不是生不如死?”
溫墨疏,到底是她的福分,還是她的厄運?
幾聲枯枝斷裂輕響傳來格外高聳,絹妃驚嚇轉頭,隻見那襲如何也躲不開的紅色身影再次呈現,拈過樹梢一枝臘梅遞到她麵前。
“罌粟。”塗抹著最素淨紅色的唇瓣磕碰,陌生的名字從藍芷蓉口中緩緩吐出,襯著那雙冷如寒潭之水的眼眸,冷酷而無情,“斑斕得銷魂,卻會讓人漸漸中毒,在夢幻與痛苦交叉中死去的奇異植物。皇上,您看,本宮可還襯得上這花和這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