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寧對他這個皮笑肉不笑的尾音非常無語,但是人在屋簷下,不忍也得忍。她轉頭去看,身後一簾之隔,的確有個大哥婦人半坐半臥,身上穿戴上好蜀錦裁成的衣裝,色彩也是能晃瞎人眼的大紅大綠,隻不過加了錦雀暗紋又滾了邊,倒顯得雍容華貴些。
就如同此時身在術法幻景中的初寧看不到內裡的景象一樣,如果有人現在顛末此地,看到隻會是一座空曠無人的宮殿,卻看不見這兩個活生生的人。
旋龜前次被姬重光剝掉的殼子,這會兒已經重新長了出來,被景元一拿來擋劍,一隻頭嚇得從速縮回殼子裡,彆的一隻蛇頭卻冇處可藏。
實在不消景元一講解,她也猜到了大抵。在東齊以外,這世上的術法種類無窮無儘,此中有一些便是東齊王謝看起來屬於歪門正道的。比如有某種術法,所用的媒介便是民氣執念。景元一在王太後宮中設下的陣局,應當就是近似這一種。
初寧幽幽地歎了口氣:“我就說嘛,你給王太後煉了甚麼藥,把她白叟家給吃死了,我是不是說對了?”
她的血液,彷彿有著某種能另光陰倒流、術法歸原的服從……
趁著他昂首對初寧說話的空,景元一猛地一掙,脫開了他的鉗製。姬重光來不及站起,伸手向前一抄,又想把他全部壓住,可畢竟慢了一步,隻壓住了他的半身。
已經閉了,初寧在內心嘰咕了一聲。在她的印象裡,姬重光向來是從安閒容使壞陰人的那一個,還從冇見過他這麼發狠使蠻。他甚麼術法也冇用,竟然就靠一雙手,揍得景元連續備好的咒簽都拿不出來。
“不費事,”景元一第六次給她加了湯,抬手從她唇邊拈下一顆米粒,“我一小我在這裡,都不記很多少年了,孤單的很。可貴你這麼風趣……”
初寧受損的身材還冇有規複,眼睜睜看著一團大紅大綠的人影飛過來,卻有力躲閃,隻能像個木頭人一樣,被他毫不吃力地製住。
景元一咒簽拿在手上,卻已經來不及衝到姬重光身邊。他“嗬嗬”一聲,身子俄然轉了個彎,緩慢地繞到初寧身邊。
“隨便你啊,”景元一拋了個媚眼過來,“王太後就在你身後,隻是她一定有表道理你嗬嗬……”
景元一空出雙手,一麵去懷裡取咒簽,一麵仍舊掙紮想要脫身。姬重光冷哼一聲,俄然趁他不備猛地鬆了手,回身幾步便走到王太後身邊,取出一截彷彿是獸骨的東西,便要往王太後的喉嚨上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