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行之眼色一暗,混渾沌沌,苦笑道:“是啊,做不了朋友了。”俄然一聲長歎,降落呢喃道:“我也有五年冇有歸去過了。”
羌行之點頭道:“狄傑,莫要藐視了我羌行之,我冇死在疆場,隻不過想看看大甘的少年將軍是多麼人物,存亡天命,羌某早已不放在心上。”
氣候轉熱,軍中無日月,李落屈指一算,分開卓城差未幾已近一年,久在虎帳疆場,也未曾得來閒暇工夫,看看西府的樹葉牧草,綠到甚麼模樣了。
羌行之細心打量了半晌,道:“小小年紀,竟然有這麼深的城府,看來大甘氣數未儘,不過你能有本日之勝,要多感謝狄將軍。”
李落看了狄傑一眼,展顏一笑道:“李落記得。”
將士齊齊上馬,雄師朝著鷹愁峽奔馳而去,身後祭壇不過幾刻便冇入了熊熊烈火當中。
“賢侄,上兵伐謀當然不差,但鷹愁峽易守難攻,再等下去,如果讓西戎殘軍緩過氣來,到時再攻恐怕傷亡更重。”
“是。”李落也不諱飾,安然應道。
陣前將士隻覺莫名的一股哀傷湧上心頭,揮之不去,雖說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但看著羌行之這般模樣,隻不過是一個遲暮的白叟,也和本身普通有血有肉,想著故裡,念著親人。
雄師安營已過幾日,也不見李落傳出甚麼將令,隻命兩軍將士休整,各營整點陣亡將士,登記造冊,以歸軍籍。
“與君聯袂,不愁前路;兵戈戰定,萬裡同歸。”李落喃喃細語道。
“非常?”狄傑驚詫,苦思半響,實是想不出那裡分歧平常,茫然搖了點頭。
六月二十二。
軍中主將,除了戍守在外的幾人,餘眾齊聚祭壇之前,李落搶先,翻身上馬,躬身一禮,全軍將士整齊上馬,向著祭壇,深深行了一禮。李落看著祭壇,蕭索無語,西府的輕風悄悄拂過李落鬢間白髮,將祭壇上的輓聯揚了起來,又再落下,複又再揚起。
“玄樓。”狄傑在身後悄悄喚了一聲。
“叔父所言甚是,隻是如許一來,我軍死傷定然很多。”
露水營前,立起了一個數丈高的祭壇,捲菸嫋嫋,幾十萬雄師黑沉沉的立在祭壇兩側,眾將士臂紮白帶,望著祭壇,肅但是立。
李落一笑道:“玄樓多少猜到幾分。”
李落見羌行之似是肺腑之言,但如此推許,不免狄傑麾下將領心生不滿,輕咳一聲,沈向東知機插言道:“狄帥,李將軍,狄州戰事未了,臨夏城還在回蒙手中,我軍早作籌算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