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漸晚,車隊入鎮,找了處堆棧住了下來,護院軍人見何燕頷引了一陌生男人,頗是不喜,不過見李落隻是個墨客,嚴詞幾句,耐著何燕頷的顏麵,也便冇有再說甚麼。
李落神采如常,殊無得色,聞言悄悄回了一禮。
家主譚相如,年近五十,膝下兩子一女,大兒子早些年家中使了些手腕,在卓州為官,傳聞官職還不算小。
白日裡李落不是和何燕頷談書論道,便是一人苦讀醫書,可貴安逸,譚相如命人給二人送來了一些平常用度之物,甚是精美,李落連連推讓,結束還是何燕頷做主收下,領受了譚相如的一番美意。
李落從何燕頷言談當中曉得,他是泉州興安府譚家西席,譚家家道非常殷實,暮年從商,家中出過幾個處所府官,在興安府算得上一個不大不小的宗族。
何燕頷大袖一擺,喝道:“這有何不當,一個上京趕考的墨客罷了,夫人老爺那邊老夫去說。”
何燕頷在這些人中很有些職位,本身獨占一輛篷車,雖是甚為粗陋,但也好過餘下一些下人。
晚膳時分,何燕頷向東主夫人老爺引見了李落,言語當中,甚是推許。
何燕頷點了點頭,揚揚手號召李落道:“李公子,過來,和老夫共乘,省的你一小我行走不便。”
說罷便和李落談起書中詩詞語句來,狀若無人,四周幾人見怪不怪,不去理睬李落和何燕頷二人,安閒喝茶。
“玄樓,玄樓。”何燕頷唸了兩遍,雙掌一拍道:“和老夫的名字有幾分類似,有緣,有緣。”
譚相如夫人謝氏見何燕頷領旁人同業,略有些不喜,譚相如倒冇有異色,待李落甚是客氣,與李落閒談幾句,李落不卑不亢,舉止有禮,自有一股書卷之氣。
何燕頷大喜,倉猝招手道:“李公子,過來這邊。”
“這個麼,我讀的書較為混亂,甚麼書都看。”李落細想一下,無法回道。
李落鑽出蓬簾,和趕車的伴計坐在車轅上,閒談幾句,又自取出醫書,研讀了起來。
“品德賦,平心策,另有禮語,安閒記,老學,天下經,這些書公子都看過麼?”
此番背井離鄉,恰是投奔遠在卓州的宗子,隻是內裡啟事為何,何燕頷便不曉得了。
李落含笑應道:“我姓李,雙字玄樓。”
李落取上馬身之上的行囊,走了疇昔,這匹瘦馬,李落送與了韓良,添在步隊騾馬當中,還能背些產業,世人當中尚另有幾個趕馬的妙手,不怕它再這般怠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