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柳煙倉促分開了映月閣,酒宴已經涼了,李落閒坐了半天,舊事如煙,如走馬觀花般從麵前閃過,不留意間本來已顛末端這麼久。
李落沉默半晌,俄然展顏笑道:“好,我留在這裡,聽完以後我會分開。”
李落灑然說道:“太著陳跡,必然瞞不過你。”
李落起家走到窗前一隻古琴前坐了下來,也不是偶然,更不是用心,琴聲盪漾,一曲刺沁寒繞著窗外菸波泛動的湖水傳了出去。
這些事越想越讓李落心中煩躁,李落抓起桌上的酒罈,也不消杯盞,就如許將一罈烈酒一口氣喝的一滴不剩。
李落黯然神傷,悄悄摸了摸掌心,一縷情義,如跗骨之蛆普通盤繞在李落身上。
“王爺生性不喜好爭,淡泊如水,皇權你不肯爭,天下亦不肯爭,隻可惜就算王爺不肯,也總有人會將這些推到王爺身上。”
彈完這一曲,李落稍稍安靜了些。
李落轉頭看了一眼,楊柳煙已經換了一身外套,玄黛鶴氅,素水披肩,更加顯得冷凝淡然。
李落收斂心神,悄悄一笑道:“倒也不算我不爭,隻是有些事爭與不爭結局早已必定,有些時候不爭也是另一種爭罷了。”
“是,我也冇有想到,哈哈,提及來是澤柳的怯懦了些,這些話如果說的再早一些,或許楊女人就聽不到了。”
楊柳煙在初時的氣憤以後有了羞赧和煩惱,嬌羞憐惜,更有為章澤柳的一句你怎忍心而心神搖擺,不過即使再是不忍心,卻還得有一人狠下心來。
曲意很冷,但竄改詭異多端,因為樂譜寒了些,宮廷宴會當中極少有人彈奏刺沁寒的,不過教坊中琴藝大師考較當中便有這一首刺沁寒。
一曲結束,被琴聲捲起的風雨也漸漸沉寂了下去,這座萬靈院又緩緩規複到了常日的模樣,隻要幾個府中侍女還癡聰慧呆的望著遠處的映月閣,冇有從剛纔的琴聲中回過神來。
楊柳煙朱唇微張,想說甚麼到底還是冇有說出來,結束隻是化成一息長歎:“有些事我不該問。”
楊柳煙看著桌上的殘羹剩酒,指責的搖了點頭,稍事清算,悄悄說道:“王爺,讓我替你斟一杯酒吧。”
回身的刹時,有一滴淚,很謹慎的流了下來,不偏不倚的落在李落眼中。
酒入喉,雖是烈酒,但也不能讓李落感到有一絲刺痛,這一刻已然有些麻痹了。
“有些事你問了我也不能說。”
心不再亂了,隻可惜疼痛還在,冇有撕心裂肺的狠惡,卻有刻骨銘心的綿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