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可來過葵水?”
我一起殿中,便見一方貴妃榻,一老嬤嬤上前就是一句:“脫吧女人。”
我問:“敢問姑姑這是?”
“這裡是給秀女驗身的,你出去了當來得脫。”
那嬤嬤走得近了,先是打量:“這女人倒是好生白淨,就是太瘦了,如果像皇貴妃娘娘那般豐腴倒是極美的。”
她道:“算起來也該是有的,無妨,還望女人在宮中莫再挑食,統統遵醫囑纔是。”
“還請景主子抬手,以便下官診脈。”
“侍黛姑姑說的是,慢走慢走。”
“尚無。”
“脫?”
許是這宮中說話多是講究鬆散的,我見這一醫女實為一個女孩子,提及話來倒顯官階,實在是好笑的,依她所言,我抬了手臂,放在脈枕上。
我噙著淺笑:“景氏覆雪。”
她的言辭裡哪有甚麼美意,多是些不耐煩的語氣。
“景三蜜斯的身子嬤嬤也是驗過了,環境如何啊?”
“女人這身子底但是薄的,這倒也無妨宮中另有良藥補補也就是了。”
她將我的茫然儘收眼底,嗔笑道:“女人你是真不曉得還是假不曉得,這進宮呐可都得驗身,如果身上有甚麼疤啊眼啊的,還不得汙了皇上的眼!”
“敢問女人芳名。”
我就著宮椅做好,麵對著一名年紀尚淺的醫女,她看著我,彷彿麵前一亮。
我低眉:“姑姑說的是。”
我耳根一紅,這葵水我娘倒是叮嚀過我的。
“剛過及笄之禮。”
我清算了衣袖道:“有勞大人。”
初春的氣候尚且微寒,這看診也就在院中停止,有寺人在院中搭了台子,上坐了一名正一品太醫,另有一名從二品太醫使。
“就是,傳聞她在官方還鬨過私奔呢!”
正說著話,有人入門就將她劈臉蓋臉的一頓痛罵:“你個臊不死老主子,難不成皇貴妃娘孃的身子你也看過?”
一乾人等送走了侍黛和景三蜜斯,好不一身盜汗,她們一想到皇貴妃娘娘那陰狠的手腕就滿身發麻,這回子明擺著要護妹全麵,這杆子嬤嬤多是被恐嚇多了,也不當著侍黛的麵當眾肇事。
那嬤嬤一向道:“是是是。”
她自是笑笑,一宮女領著我進了園中一間偏殿,入門時,我見一秀女滿目羞紅的走出,眼角尚噙著淚水。
我滿臉酡紅,手上的行動自是極慢的,先是去了最外頭的紗罩,再是一層一層,最後撥了裡衣,隻留一件肚兜。
如果醫女在問診途中有一應的題目皆可叨教太醫,而太醫使則賣力將各個問診環境記實在冊,將來或去或留也好有個申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