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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貴妃儘力笑笑:“後宮姐妹送來的都是給四公主的情意,妾身並未厚此薄彼。隻是終歸要先從皇後的禮先登記起,故此臨時先將令嬪的禮放在一旁罷了。”

天子看了一圈兒,挨個簡樸批評了一番,最後才拈起婉兮送的阿誰物件兒。

天子這是誇令嬪,還是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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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卻不由得微微眯了眯眼。

純貴妃又不由得望住天子,一時又不知該如何接話了。

天子便笑了:“嗯,她送人的禮,一貫都是不值錢的。”

“這個禮是誰送的?”

“皇上?皇上是甚麼時候來的?”

天子從腰帶上解下一個眼鏡袋來,但是眼鏡袋裡放著的卻不是眼鏡兒,而是一柄來自西洋的顯微鏡(這裡指放大鏡)。將那小物件兒放在鏡片下細心瞧了瞧,便笑了:“純貴妃,你可看懂這是個甚麼了?”

“噶爾丹策零歿了,朕與大臣明天一整天都在籌議準噶爾的景象,忙到此時才散了。朕來得晚了些,你和四公主都不會怪朕吧?”

純貴妃忙道:“如何會呢?四公主也曉得她皇阿瑪是天子,每日裡心繫社稷,天然是繁忙的。四公主今兒格外的靈巧,來了這麼人,她都不哭不鬨,剛下生十二天的孩子,竟彷彿都懂事了呢。”

“妾身爹爹的書齋裡也有一個,上頭刻的是蘇東坡與佛印和尚同舟而行的故事。妾身瞧著這個不像,該當還隻是個成語典故。”

天子便也含笑點頭,目光掃過周遭的賀禮去:“喲,我們四公主今兒接了這麼多好禮啊?來,皇阿瑪幫我們四公主瞧瞧。”

天子又感喟一聲:“這是如何了?當真是還冇回過神來呢?今兒是我們四公主的小滿月,各宮都來送賀禮,朕這個當阿瑪的,如何不該來?”

純貴妃微微一怔,看不清皇上麵上是個甚麼神采,便忙回話:“是令嬪送的。”

純貴妃垂下視線:“既然有船,又是個成語,故此妾身想,令嬪的這個故事是‘刻舟求劍’吧。”

純貴妃垂下頭去:“這核雕也不算希奇,妾身小時候在江南也冇少見過。不過大多都是文人雅士擺在書齋裡的玩意兒。雕鏤的主題不過是成語典故,抑或名流軼事。”

刻舟求劍本有貶損之意,天子便“哦”了一聲,“本來你是如許想的,怪不得你將它棄置一邊。”

純貴妃還是不敢放鬆下來,隻抬頭驚駭地望住天子:“皇上……如何來了?”

天子說著含笑坐下,探頭去瞧了瞧悠車裡熟睡的四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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