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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深人靜，婉兮又不免將這幅畫重新細心再看一回，此時卻在纖細之處發明瞭一處特彆――畫中人物本就甚小，偏在那人物的書案上，在一卷翻開的書中，夾著一根草。
“這一截兒，便是給養心殿裡預備的打樣兒，是叫養心殿的人事前聞見這鹿角究竟是個甚麼味兒――主子曉得，鹿角畢竟多少帶了些氣味兒，這便要宮裡提早預備些禁止的香料。或者用香木的地坪，或者要在褥墊裡放些香料了。”
“再者，主子瞧見冇，這截兒骨頭但是鹿角尖兒。所謂‘掐尖兒’，皇上但是把最好的給了主子。”
因為紅與綠構成了極大的反差，便即使是整幅畫都是紅的，那一抹綠色身影是小的，卻也是用紅而反襯出了綠。
婉兮聽得含笑，忙一頓腳回身就走了，也不理睬毛團兒了。
特彆是那立在桌邊的女子，因身上穿戴淡遠的水綠反倒更加凸起，成為了畫麵的核心。
婉兮輕歎一笑，她明白，這是蘭佩在感激她當日的援手。
這人間常見以綠襯紅，卻少見這般用最濃烈的紅來反襯綠的。
――那用丹砂的戰略侵犯蘭佩的，蘭佩是認定了為芸香所為。
婉兮生辰，留在宮裡的幾個主位也都送了禮過來。便連蘭佩也封了禮盒，送了進宮。
婉兮歡樂歸歡樂，可還是謹慎地將毛團兒叫返來：“這物件兒總不能是皇上明說給我的。你倒是如何從養心殿給拿出來了？”
婉兮不美意義，便用心繃著臉：“不過是一截兒鹿角骨，皇上也許都冇當回事兒，虧你勝利如許。”
毛團兒便眨了眼：“主子今兒過壽，鹿本就是寄意長命的靈獸，皇上送這個便是極好的意頭；”
不消說，能夾在書中防蟲添香的，天然是芸香草。
毛團兒又笑：“是冇人瞧出來這個是送給主子的，隻是主子覺著這物件兒是特地趕在今兒送進宮來，那便必然有皇上的情意在。故此主子就猜出來，這是皇上給主子的……”
蘭佩措置人物的時候，冇有工筆細描，而是用了適意的畫法，將兩個女子都隱去麵龐，隻凸起兩人的身形和穿著的色塊。
“哦。”婉兮這才放下心來：“皇上走的是通例的門路，那我就放心了。”
“更何況……主子忘了那玉匣麼？主子就算冇念過幾年的書，不過‘一片冰心在玉壺’的句子，主子還是會唸的。”
婉兮跟世人樂嗬一場，早晨送走了語琴和陳朱紫等，這纔回到寢殿，重又翻開了蘭佩送出去的禮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