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佩的臉莫名一紅，在婉兮麵前垂下頭去。
婉兮點頭：“既然是畫給九爺的‘赤忱一片’，九福晉必然要讓畫麵的色彩最都雅，故此必然用了大量的、最上佳的丹砂去。”
九福晉也是點頭。這些體例她也自聽宋嬤嬤稟報過了，確認都是官方最常用的體例，這才放下心的。
蘭佩麵上再掛不住，用力擺手：“主子並未……”
蘭佩剛因震驚而白下來的臉，這便又都紅了。
蘭佩便是一驚，忙站了起來：“令主子的意義……莫非是我這昏沉，是為人所害了去？！”
婉兮含笑點頭：“是啊，方纔聽你說比來還剛占卜過，我便也曉得你是未曾有喜了。若已有了動靜，你自不必再占卜了。”
婉兮轉眸望向那未完成的畫卷，“九福晉這畫的是紅葉，滿卷儘紅。所謂‘紅葉憐秋’，亦如赤忱一片，我猜九福晉這畫兒是畫給九爺，想要等為九爺送行那一天，送給九爺帶回山西的。”
“但是太醫都給我否了，不準我再用如許的體例。”
婉兮點頭輕笑：“我們都是女子，人同此心，我如何會笑話你呢？不瞞你說，乍然見你貪睡，我還曾有那樣一瞬，覺得你是有喜了。”
婉兮抬眸望向窗外：“也是因為我這回的病，開初聽了宋嬤嬤那官方的體例，隻曉得用硫黃去燻蒸。這體例本來冇錯，官方都是用硫黃驅蟲殺毒；除了硫黃以外，另有一種塗抹的體例，便是用水銀與雄黃異化了，定時搽在身上。”
“不止畫畫兒，九福晉的獸骨占卜上也用丹砂去；甚或我看了九福晉的茶壺，用樹葉烹煮茶水，那茶壺上也有一抹紅色……”
蘭佩紅著臉低低垂著頭：“算算日子，已是八月，間隔九爺回山西又近了。主子這心下，便不由得又是翻滾……”
婉兮聽得也是黯然，隔著袖套子，悄悄撫了撫蘭佩的肩。
二卷208（5更）
蘭佩咬住嘴唇：“甚麼都瞞不過令主子……倒叫令主子見笑了。我隻是掛念著九爺十月怕是又要回山西去了，我捨不得九爺~~九爺上回一走就是兩年，此次一走又不知何時才氣返來，我便忍不住有些患得患失，總想曉得，九爺這一走，我跟他的情義會不會又冷下去。”
“既如此，”婉兮視線輕垂，“倒不知九福晉占卜是否也用到了丹砂？”
婉兮便悄悄一笑：“那我便懂了。你在閨閣裡占卜的，天然應當是你與九爺的情分，或者就是你何時能有九爺的孩子。這都屬於紅粉之類的占卜，故此在龜甲獸骨上描畫，最後也要用丹砂去染那刻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