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曉得太後的性子，既用翡翠菸嘴的，那菸袋裡盛的水必是薄荷甘草葉泡出的，吸過後可清熱降躁。
太後擱下菸袋，抬起眼來：“我說的是阿誰漢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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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後心下一動：“那皇額娘說的是……？”
皇後和婉笑答：“實則倒冇甚麼大事，不過是有個秀女在順貞門的門檻上絆倒了……”
太後既如許說，太後身邊的老宮女安壽點完了煙，便也含笑向皇後福了福身，退出去，將門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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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後宮裡有漢女有不是甚麼奇怪的事，康熙爺宮裡有，先帝宮裡一樣有；純妃不就是先帝指進天子潛邸裡的麼，冇甚麼大不了。”
少時膳桌擺上來，皇後親身執箸，左手端盤，在地上繞著膳桌走動，看太後的眼色替太後夾菜。
太後深深歎一口氣：“我啊，也馳念我那早去的孫兒永璉了……如果他還在，天子江山有繼，我便懶得過問天子後宮的事。想要幾個漢女，都憑天子去，我這當額孃的，莫非還不想叫本身兒子歡暢麼？”
皇後隻能深蹲於地，不敢隨便回話。
給太後的早膳，多有軟糯的粥和餑餑，太後也喜好吃這些。皇後便轉到餑餑處，偏一眼就瞧見了桂花糖新栗子麵兒的餑餑。
皇後這才放下盤箸，蹲身謝恩：“兒臣謝皇額娘賞克食。”
太後倒淡淡垂眸：“那也是有的。那幫孩子大半夜的就等在神武門外頭，天亮了才進順貞門選看，空著肚子又束手束腳，順貞門的門檻又那樣高。”
皇後搖點頭：“我的兒，你不必甚麼都替天子兜著！你是賢婦，我都曉得，但是這件事又豈能是你所安排，那都是天子本身的心眼兒罷了。”
太後胃口淺，未幾時已是用妥了。太後對勁地笑笑：“便不必撤下，皇後便坐下用吧。”
皇後一驚。
太後道：“現在天子身邊有三個阿哥。大阿哥永璜的額娘哲妃身份寒微，潛邸時不過是個格格，又去得早；三阿哥永璋為純妃所出，四阿哥永珹為嘉嬪所出……大阿哥固然出驕傲洲格格，但是額娘已不在，若論子以母貴，如何是三阿哥和四阿哥的敵手。”
“可那兩個生母一個本來是漢女，一個是高麗佐領的包衣啊，你看他們可承大統麼？”
“兒臣伏聆皇額娘教誨。”
平常太後若叫皇後留下用膳，為免讓皇後拘禮，太後普通會避到另室去。但是今兒，太後卻端坐未動。
太後便也笑了：“你不必如此自謙。我是想著，此次不過是外務府的選秀，冇甚麼要緊的，便不去了；天子也是國務纏身，不去也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