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著劇痛,王詩雨固執咬牙:“不!”
“嗬!”
兵甲聞聲厲喝:“敢對巫賢不敬,我殺了你!”
“為何!”
王夫人擦乾眼淚果斷道:“走!——”
“可我的父親!……我的母親!……我的兄弟姐妹們!……都被你們至高的東皇丟棄了!”
如果不是那烏黑肌膚上流淌著的黃白之物,會給人一種錯覺,那是最上等的羊脂白玉,但是就是如許一雙手,卻隻要稍稍用力,便能夠等閒折斷。
“我的頭髮!臉!……不要!……”
“啊!——”
被摘掉金飾脫了華服的王詩雨,披頭披髮的抓著囚車柵欄,回望著被貼上封條的家門,倔強的在皮鞭的揮動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不肯登車。
“老神仙去哪了?”
“為何?”有人大笑,“進城以後,你們有誰再見過她嗎?隻怕現在是死是活都未可知!”
“我們不去!”
“快跟你的兄弟分開!”
晶瑩的淚珠從眼睫毛前端落下,越來越多,串成珠簾,滴滴答答地沾滿一身,王詩雨伸手去抹,抹下的卻不是鹹濕的淚水而是腥臭的糞水,然後有更多的淚水從指間湧了出來。
“不能摘!”
“王氏被疫鬼附身了!”
話落,巫祝身後湧出多量法律司巫:“大膽!巫祝大人乃堂堂巫臣,大受命於天,下受命於君!豈容爾等大言!”
“想死嗎?”
插上門栓,王夫人走回寢室,低頭望著榻上的丈夫——王尹。
“這說瞭然甚麼,大師還不明白?”
“燒死!燒死他們!”
“她本身都難保!”
“閉嘴!——”
“誰還會來救你?”
“你們這些災星,冇看到天上的掃帚星?”
可惜府外,在報信的兵卒的帶路下,神官們卻不會等閒放過他們這些被瘟神謾罵疫鬼附身的凡人。
“我們不是……”
王尹聞言渴求的張大嘴,胡亂將神水吞嚥下肚——即便這最後重金求來的襄除疫病的神水或許底子無濟於事。
貪婪的士卒,就像聞到魚腥的蚊蠅,衝進王邸,將病重在榻的王尹用麻布裹攜著拖下長榻,連同受死的王夫人五花大綁一同拖出,目睹到他們身著高貴的絲綢,就去扒拉他們的衣衫,金飾,玉器,你爭我搶地塞入口袋,袖口,而府中屬於士大夫的青銅禮器則十足收走,最後為他們戴上桎梏,冠以“罪人”之名,如周氏大婚那日一樣,將他們鎖進囚車,變成囚徒……
“咳咳咳……求求你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