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屐見刀月痕手裡抱一張古琴,當即明白過來,趕緊擺手道:“都和你說了,我是不能和你較技的!徒弟說過,我技藝過分粗淺,不準與人爭強賭勝,以免丟人現眼!”
三師弟封玉衡道:“傳聞此人以琴音弄斷了木椽?”
眾弟子不明此中原委,皆覺奇特,底下一陣竊保私語。
邢縣令笑著拱手道:“尹老弟,非常抱愧,本來本日乃是你們希聲書院三年一次的考覈評定大會,不便來此騷擾,怎奈這位石教頭非要叫我帶他來會一會魏伍卒魏老弟,還望莫要見怪!”
尹正坐下,伸手撫摩著矮幾上這一張古琴,看了看琴尾處那三個骷髏圖案。
邢縣令當即跟著起家,朝尹正抱拳道:“叨擾,叨擾!尹老弟他日過來我府上一坐,我親身給你泡一壺上等好茶!”
三人一陣沉默不語。少刻,那小童將琴拿來,尹正伸手接過,道:“請隨我來!”起家走出。邢常二人緊隨厥後,那抱琴的小童亦前麵跟上。
邢縣令道:“哦?”轉頭去看石常宣。
三師弟封玉衡轉頭小聲問二師兄尹正道:“師兄這是何意?”其他師弟聞聲,也一起轉頭朝二師兄尹正看來。
尹正彈的樂譜,名叫“廣湖揚舟”。一指撥出,琴音震顫,洪洪悠悠,蕩懷及遠,琴音之空錚放緩,將大湖浩渺適意於外。俄然叮吟兩聲,琴勢愈緩,有如珠玉墜湖,濺起兩輪波紋,安靜中讓人彷彿瞥見輕舟搖櫓,劃開一尺鏡麵。
這話一出,諸位師弟及眾弟子均是心中喝采,掌西席兄當真說的是氣壯理直,大道剛正。
待小童奉完茶,尹正開口問道:“不知這一名如何稱呼?”
就聽他自言自語道:“六月掛飛雪,好天打轟隆。君聞快走避,擇日早逃離。”說完拿起酒壺,仰首灌了一大口,搖搖擺晃朝西麵去了。
曲乘風道:“你個白癡!小師弟,你奉告他?”
曲乘風道:“聞聲了冇,七師弟?”
尹正淺笑道:“大抵是我的琴聲讓那隻蜻蜓產生幻覺的原因吧!”
道屐急道:“你如何出來了?快出來,不然一會徒弟返來瞥見,我又要捱罵了!”說著就要往裡推他。
邢縣令笑道:“這位乃是我們龔州官學雅風苑的掌琴教頭石常宣石教頭,琴師等階中位列‘少帝’。”
魏伍卒道:“這一年來,朝中積弊聚多,官方亂象環生,更有傳聞某位大臣企圖篡位。這石常宣此時來希聲書院,恐怕彆有用心,各位師弟必要多加留意,勿中小人圈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