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既約了下來,就得提上日子。蘇天公上心得很,第二天就上街給蘇一買了胭脂水粉。這東西他還是年青的時候給蘇一的奶奶買過,好些年未曾碰了。這會兒再買起來,瞧著色彩甚多,便挑花了眼。叫了掌櫃的來,與他先容幾個,也就拿了。
花瓣揪到最後是個單數,那便是去了。蘇一丟動手裡的禿莖,深吸了口氣。鄙諺說,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既然反正都要挨這一刀,那便不如捱得痛快些,蕭灑些,也有麵兒些。
說些甚麼呢,說王爺咯。
蘇一往她們麵前兒湊,“前兒王爺去了東郊,你們曉得那處麼?那邊紮了營帳,還能生火,過夜都不成題目。隻是凶獸也多,不甚安然,平凡人疇昔指不定就冇了小命。但他們是不怕的,一劍刺死隻老虎都是兒戲普通。”
“謝師哥。”蘇一低頭串珊瑚珠,對付兩句,把他給打發走。成不成的她冇想,先叫蘇太公瞧出她上心就夠了。
陶徒弟清清嗓子,總感覺她這行頭一換,說話的味兒都變了。他也不好說甚麼,隻道:“冇甚麼要緊,清算清算乾活吧。”
馮嬤嬤是有備而來,數動手指頭道:“我們鐮刀灣地界上有一個,趙二,家裡殺豬賣肉的,是個好謀生,一年到頭吃不完的精肉臊子。他大哥不愛這行當,便由他來接他爹這衣缽。另有兩個出了我們鐮刀灣,一個家裡田畝甚多,是個大地主。小兒子正愁說親,要找個模樣兒水靈周正的。另一個呢,是個墨客,還未考上生員。家裡窮些,但餬口不成題目。哪一日若發財了,連帶一家子得道。女人瞧瞧,先相哪一個。”
如許兒去到南大街,一起上惹人側目。有人瞧出她是誰的,也不敢胡亂相認。直等她進了陶家金銀鋪,陶徒弟和陶小祝也怔了個目瞪口呆。
花瓣揪得慢,目光不時往府前的角門上瞧兩眼。暈開的紅色光影下,可瞧見收支的婆子、丫環和小廝,三三兩兩,再無彆的人。
蘇一朝她看看,“那趙二貌醜,因纔沒娶到媳婦兒呢,也不必瞧了。那兩個我是不熟諳,但對家貧墨客不甚歡樂,都是除了讀書甚麼也不會的。不知那地主家的小兒子,緣何冇有結婚。這是富朱紫家,不愁纔是。不若,就先相這個吧。”
蘇一去本身小桌邊兒,這會兒穿的煩瑣,走坐站停都要端著模樣,實在不便利。她也冇多想,嘴上順了話就問:“給誰挑豆腐去?”
蘇太公號召她進屋,跟她先容,“你不熟諳,這是我們鐮刀灣出了名的馮嬤嬤。這會兒過來,要與你籌議籌議,哪一日合適,定下日子處所來,她好給人帶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