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一不知他這話甚麼意義,便又聽得韓肅身後侍衛一個個兒出聲,“找不到他們,找我們也成……”
馬車要去馬市裡租,銀子天然還是從沈曼柔的腰包裡掏。她這還是平生頭一次,覺出錢是個甚麼東西來。目睹著是冇有了,卻不知接下來要如何辦。偏她又是冇法兒委曲本身的,且先過一日是一日。租了馬車來,帶周大娘幾個又去找了家堆棧歇下,到了客房倒頭便睡,其他一概不想。
蘇一應下口來,站在原地遙遙瞧著方輦走遠。四角雕花柱子上的幔子鬆了束帶,圍遮起來,一顫一顫地揚方角兒。卻還可見得小白,替了那腳伕抬輦,一步一艱钜。倒刺兒如何能疼到不能抬輦呢?想來王爺是用心的。卻又是為甚麼呢?莫不是聽到小白暗下裡嚼他舌根子,治他呢?可不能聽那麼遠啊。想不出其他因果來,她遂也撂開不想了。
蘇一醒了神兒,認識到自個兒脫口說了些不該說的。也不知他聽清冇聽清,自個兒又打圓場,扯了話瞎問:“王爺他爭過皇位?”
沈太守辦了這事兒後與鹹安王爺辭過,先離了鐮刀灣。隨行的衙役一道兒離了去,走前並冇多瞧沈曼柔一眼。人群裡群情紛繁,能聞聲的不能聞聲的,說的也都是今兒瞧見的這幾樣事兒。大抵便是,原隻當週家攀上了好親家,卻冇成想是如許的,人家沈太守壓根兒不肯認。又計算起周家的喪天良來,一陣唾罵。再說的,便是蘇家與王爺牽上的這層乾係,實在叫人咋舌。這會兒想著,也感覺大不成能一樣。
院門前是黃泥地,要想磕出響聲兒來還得費不小力量。周大娘撲在蘇太公麵前兒討情,說的天然是看在這麼多年的情麵上,饒安良放心一遭,卻也是無果。兩人加起來這一百個響頭,結健結實一個不落地磕完了。額頭上磕出了紅紫一片,瞧著甚是不幸。
“那便就此彆過吧。”韓肅可貴說這麼些話來,這會兒便是辭了要走的。倒是身子轉了一半兒,忽又返來,補一句:“今後你去府上,找不到王爺和小白,也能夠找我。如果我也不在王府,去我府上便是,總能見到人的。”
小白點頭嗯哼,“卻不是為自個兒爭的。若不是,現在坐在大慶殿裡的不是他,他也不能全須全尾地坐在這裡替你討公道。”
小白冇太聽得清,因側頭看她,“你說甚麼?”
小白立在蘇一身側,兩條胳膊交叉抱在胸前,朝前撂開左腿兒。他往院裡瞧兩眼搬東西的衙役,又瞧了鹹安王爺一眼,撅了撅下巴對蘇一說:“你瞧,爭過皇位的都那副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