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桃擱下宵夜,輕手重腳溜上床榻,摸了摸少女的額頭,道:“蜜斯可還在煩愁選秀的事兒?”
“哎喲,你能明白為孃的這份心機比啥什子都強了去了!甭啥銜草的戴德了,為孃的受不起。隻希冀你將來繁華了去,照拂你親弟弟一二。沈府就他一個哥兒,將來的門楣還不但靠他撐著了,這宮裡頭可不比外頭,一念天上,一念地下。就是得了天子的寵,若冇個硬實的孃家,你也冇這命去呈這個寵!你是要當這天上世人欽慕的鳳,亦或是地下世人踩踏的泥巴,全看你自個兒的修為了!”
碧若福了福禮後田氏虛扶了把,昂聲道:“這是如何地了?可不是給為母存候了來?可奇怪了去!得了得了,甭折煞為娘了!將來當了宮裡朱紫了去,為孃的可不得反過來給你存候了去?”
問桃被碧若搖擺地更加胡塗,隻半張著嘴,傻愣愣地望著正一臉鎮靜的主子。
碧若輕聲兒歎了一歎,無法道:“無用的。先前便求過爹爹了。可那田氏已私行遞送了我的小像兒和大名兒另有生辰做了申報,有田家的摻雜,書選已過,進宮初選已是迫在眉睫。再者,爹爹向來懼那田氏。畢竟這現兒個從五品翰林院編修之職,為田府從中周旋所得......”
碧若頓上了一頓,聲音漸冷道:“你但是忘了,今兒白日午後,田氏來我這兒已作了敲打。如果被撂了牌子,便不得不議親。我已到議親之齡,她已用主母之權作主給選了議親的人家。遴選的人氏不是年過半百求娶填房,便是幼年沉痾久臥床榻,再不然便是一些低品階兒官家的公子,很有賭嫖的惡名。這般勒迫,隻讓我進亦不得,退亦不得。”
問桃是先主母亦是碧若的生母朱氏尚活著時為碧若所選之丫環,打小就服侍著碧若,主仆兩一塊兒長大,豪情早已不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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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擇日不如撞日,便是此時!可若....我離了家去,你可願跟著?”碧若躊躇道。
望著榻上阿誰始終心境煩亂,整宿展轉反側,入眠不得的少女,無法搖了搖首,微歎一口氣兒,悄悄道:“蜜斯,進些宵夜可好?蜜斯晚膳用的少,奴婢燉了銀耳燕窩羹。文火熬了七個時候,又酥又軟的,現兒個進用些方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