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也是。”

亭中設有竹製的圓桌,上頭有奶孃奉上的茶盤生果。

她雖自幼失了孃親,卻另有父親的珍惜和兄長的照顧,他呢?

他抬臂按住阿殷的手,緩緩握在掌中,側身溫聲道:“陪我喝一杯?”

曲廊兩側的荷花正在盛時,鄰近閣樓處有兩支花苞亭亭而立,阿殷就站在欄邊,緋色的官服在荷葉掩映下微搖,身姿比之荷花更見婀娜挺俏。定王在宮中攢下的積鬱,在看到阿殷時掃去了大半,因而腳步輕巧的走過曲廊,進入閣中。

那小我是誰,定王和她都心知肚明。

此言一出,常荀和阿殷均大為不測。廟堂之上會聚名流大儒、才俊政客,江湖當中也不乏奇才氣人,三教九流來往,各行其道,權貴有權貴的活法,賤民有賤民的餬口,隻要冇做出謀逆之類的大事,朝廷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相安無事。這回劍門之事雖可愛,細究起來也隻是刺殺得逞,幕後推手尚未揪出伏法,皇上竟是要對劍門脫手?

寂然叮嚀過後,他便暴露些許笑意,“我本日,隻是來道彆。”

在定王府這麼久,阿殷很清楚永初帝和太子對他的態度,更曉得定王踽踽獨行時揹負著甚麼。論才調武功,威武判定,永初帝諸皇子中,定王可推俊彥。永初帝將東宮交給庸碌無能的宗子,即便定王殫精竭慮,忠閒事君,換來的也隻是又用又防。永初帝究竟是怕定王羽翼太飽滿威脅到他,還是因為庶出的身份?更或者,永初帝已不將他當兒子,隻將他視為有點血脈乾係的臣子?

阿殷立足回身,用心朝定王拱手為禮,倒是笑生雙靨,勝於芙蓉。

荷葉動搖,緋衫滑過綠波,高挑的身影盈盈落在劈麵的白玉雕欄外。

兩名侍衛當即起家施禮,阿殷便也笑著號召,叮嚀劉伯好生接待,旋即倉促繞過影壁入內院。

阿殷取了茶壺給定王茶杯續滿,瞧他麵有鬱色,便問道:“殿下是有事情叮嚀?”

“父皇前些天眼神邱四娘和廖染,又查封了那歌坊,派出親信之人去查探劍門秘聞——劍門背後,果然有蹊蹺。”定王聲音微頓,“本日他叮嚀我前去靈州,查對這些動靜是否失實。看模樣,他是要對劍門脫手。”

定王沉默飲茶,閉上眼睛。

常荀當即迎了疇昔,“殿下,情勢如何?”

定王望著阿殷的背影,彷彿聽到了芙蓉花開的聲音。

“措置?”定王嗤笑,“太子疇前做那麼多胡塗事,何曾見父皇措置過?這事稍後再說,你先叫人將邱四娘和廖染挪出來,親身護送入宮中東小門,會有人接辦。若能見到父皇,連同你先前去過的歌坊,事無大小都照實稟奏。”他轉向常荀,神采稍肅,又叮囑道:“廖染的性命臨時不能取,先留下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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