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殷。”定王卻伸臂攔住她的來路,嘴角不知何時浮起笑意,瞧著她通紅的臉頰和羞窘之態。
樊勝四十來歲的年紀,出身世家,自幼習武,十八歲進了北苑禁軍,而後按部就班的升遷,厥後被永初帝引為親信,便領了左武衛大將軍之職,極得信重。兩下裡相見結束,便入抱廈議事。
阿殷被這直白的話震懵了。
這頭阿殷見著定王,哪敢混鬨草率,當即正色上馬,同馮遠道一起覆命。定王當時冇說甚麼,及至晚間議過後阿殷跟著他回住處,他才斜睨阿殷,道:“跟夏錚談笑風生,瞥見我就冷臉,我是老虎能吃了你?”
自熟諳定王以來,她聽他說過很多話,哪怕是下殺伐之令、議詭譎之事,那些話都不及這句讓她震驚。不止為了言辭,更加其態度——崇高冷肅的王爺,令行製止的殺神,他向來都帶著久居高位的威儀態度,現在倒是麵色和緩,語氣如春,彷彿是極當真的解釋,與平常判若兩人。更可駭的是,他竟然說他是當真的?
阿殷手中彎刀稍駐,驀地想起那些關於墨城之戰的傳聞。
半天冇比及定王的答覆,他鎖在她臉上的目光卻叫她心慌意亂,因而阿殷拱手就想回身,“卑職該值守了。”
這個男人無人可及,無疑對她有著強大的吸引,讓她在不自發中讓步,毫無發覺的墮入。
常荀這邊已將地形探明,將寨中秘聞也摸了個四五成,詳細說罷,樊勝甚是讚美。而後他傳達天子聖意,說定王英果善察,曉得事權從急,皇上獎飾有加,厚賞了謹妃娘娘。隨即將隨身印信等物取出,說了永初帝的安排,繼而由定王安排常荀、馮遠道和魏清三路分頭去調兵。
他的語氣當然一本端莊,話裡的意義卻可愛,阿殷轉頭,清楚從他眼中看到戲謔與促狹。
阿殷將那大氅抱個滿懷,低頭一瞧,倒是女子的款式,她也未曾見過。
若不及時剿滅,待宿世的事重演,就該是兵變後的浴血廝殺了,彼時不止軍士廝殺喪命,更會有百姓無辜受難。
他此行隱蔽,並未轟動官府,隻派個隨行之人去鳳翔城給常茂打個號召,卻不準常茂走漏風聲。
自定王將她從百裡春請到都督府,薛姬就再冇能歸去。
他的聲音降落醇厚,如春雷撞進阿殷的耳朵裡。
阿殷儘力禁止著狂跳的心,壓下隱然的歡樂羞窘,儘量用陡峭的語氣答覆,“卑職恭敬殿下,決意跟從保衛,從無貳心。殿下如有調派,卑職也會經心極力。隻是這事,”她握緊雙拳驅走蕪雜的動機,沉聲道:“殿下或許感覺一時新奇,纔會有此動機。卑職卻清楚本身的分量,毫不敢存非分之想,能跟從殿下襬布已是卑職之幸,毫不敢再求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