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站得那樣近，彷彿睜眼時就隻能看到相互。
“好了好了，不哭。”主仆倆年紀相若，這一起同業，豪情比在都城時還要親厚，阿殷順手取了帕子幫快意擦眼淚，笑著逗她，“眼淚都快滲進我這傷口了，你還哭！”
定王從中嗅到了壓抑的仇恨，看到了不平的態度。
阿殷這已經是第二回被人教誨要量力而為了。
她認得如許快，還如此輕描淡寫，陶靖會信纔怪。
隻要儘快養好傷勢，她才氣持續穩步前行，以更加固執機靈的姿勢，儘力成為定王的得力侍衛，儘早將都城裡阿誰可愛的女人奉上法場。
阿殷腦中的渾沌已然散去，當即明白了定王言語背後的意義。如此可貴的機遇，她不稟報真相，還要比及何時？
表裡皆受了傷，她確切需求療養。
定王已然幫她綁好了粗布，阿殷垂臂，衣袖掩住了玉臂。
“薑刺史那邊當然不錯，”她考慮著字句，緩緩開口，“隻是卑職雖身份寒微，卻並不肯受薑家半點照拂。卑職的父親當年從最淺顯的兵士做起，用了五年的工夫纔到現在的都尉，雖是在西洲做事，卻也未曾受薑刺史半點恩德。卑職又焉能墜了誌氣？”
從那晚林子山下發明阿殷建功的心機有些火急時，定王便存了狐疑。厥後馮遠道同他保舉阿殷，他便也順水推舟，籌算將阿殷留在身邊，恰好窺測秘聞。厥厥後往於州府衙門和薑家宴席，他也會留意薑玳和阿殷之間的來往，瞧見他們那般疏離時，隻感覺那是假象。
“疆場之上，受傷是常事。”
快意的淚水啪嗒啪嗒掉下來，阿殷隻好笑著安撫，“一點皮肉傷，哪就值得你掉金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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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她加快腳步上前，臉上有雀躍的笑意，瞧著擺佈冇人，便靠近些低聲道：“本日定王殿下問我關於薑刺史的事情了，我稟瞭然心機，他該當不會再心存疑慮。”
這句話他並不陌生，常荀和當年的崔忱都曾如許說過，不想靠祖宗的蔭封度日，隻想憑本身的本領安生立命。都城中世家後輩數不堪數，能有這般誌氣的也不過寥寥數人，多少男兒都冇有的心誌，阿殷一個女人卻能有如許的設法……
內心某根弦彷彿被震驚了，定王識人善任，看人的目光一貫不錯，當即明白此前的各種測度隻是多慮。隻是心中另有迷惑不解――
被赫赫馳名的殺神親身上藥，阿殷感覺很惶恐，身材有些生硬的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出了――定王殿下低頭幫她抹藥，離她不過一尺半的間隔，阿殷怕鼻息吹到對方那兒，惹得定王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