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兒盯著那隻時不時顫栗一下的手指頭,盯了好半晌才銀牙一咬,痛下決定:“就當養隻耗子得了。”
五兒覺著他吝嗇,也不理睬他。明顯隨便哄一鬨她就好,她也會很歡暢。
六返來的時候,五兒疊腿坐在井沿上,抱胸看著他,衝他勾了勾手指,表示他過來。
六:“嗯,我不吃羊肉,膻。”
李大娘道:“今兒來是替你問你阿爺許不準把你說出去,旁家娘子十三四訂婚也是有的,現在大娘手裡有這麼小我,家底自是不消說,賠你嫁奩為你置田不在話下,祖上還出過官人,可貴的是此民氣眼也實,我瞧著如許的人家是再好不過,隻是有一樣……不過你如果嫁疇昔也是你的福分了。”
熱乎乎的火光衝得兩人臉頰紅燒燒的,五兒丟動手裡的火鉗,從荷包裡掏了把瓜子出來,“你剝,我吃。”
六冷冷瞟了她一眼,喊道:“渴!”
“一身汗臭,一會下了值歸去好好洗洗。”
五兒覷他:“我早說阿爺被你騙了,哪有人會健忘本身姓甚麼叫甚麼,家在哪。”
“但是……”
阿爺不幸兮兮地盼望著五兒。
六:……
六很聽話,卻很憐惜本身的字眼,像如許五兒在一旁絮乾脆叨,他多數隻是冷靜聽著,偶爾應個“嗯”字。
“父親不在了,母親在。”
五兒捏了把瓜子就今後廚去。
五兒爺爺說那天剛好下了臘月的第一場雪,巷子裡很多席子都卷著人,獨獨卷六的這張他看中了。她爺爺剛捏起席子邊梢兒,卷席外頭暴露來的阿誰腳指頭就動了動。
五兒又問:“阿爺,我們家統共幾斤白麪?”
六和順地捧過她手裡撒下來的瓜子,一本端莊地替她剝起瓜子。
拾掇了兩抬冬衣箱子出來,五兒才發明這一年六的身量長得如許快,客歲做的夾棉襖子本年袖子足足短了兩大截兒。
不說他還好,一說他,他還蹬鼻子上臉,竟然摔門出去了。
那人的手指頭不動了,彷彿墮入了一陣深思……
五兒:“明天不上值,眼瞅著這兩天要入冬了,我也抓緊返來拾掇過冬的衣裳。我阿爺去捆乾草了,大娘內裡坐。”
五兒白了他一眼,見他這副死模樣卻不知為甚麼實在惱火不起來,反倒熨帖地給他倒了一大碗茶水。
六:“……你很想我歸去?”
六:“臨時還回不去。”
恍忽的梅影間,劍光白刃遊走,有一人影在叢簇的梅海裡揮動動手中的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