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我跟你說，男人漢大丈夫，寧肯把身上的血流儘了，也不能墮淚，冇出息。”龐獨悄悄扶著本身的傷腿，從隨身的包裹裡取了藥和夾板：“我們如許的人，命丟了也是小事，何況一條腿。”
“老六，把你打疼了吧？”
“你爹是南邊人？”
“船家，你這條船，我買下了。”龐獨丟給船家三塊銀元：“這錢，夠了吧？”
一轉眼的工夫，從水下起碼浮上來十五六具浮屍，這些浮屍聚而不散，圍著劃子浮了一圈，船在行駛，浮屍也跟著船一起漂泊。
嘩啦……
我這句話還冇說完，劃子邊的水麵嘩啦一翻，跟著水花的轉動，我一下子看到水下浮上來一張已經被泡的發爛的臉。
他那條腿傷的短長，皮開肉綻，一眼看疇昔，還能看到從皮肉中交叉出來的斷掉的骨茬。
嘩……
劃子順風行駛了有二十多裡，我想著，藥神廟的人就算想追也追不上了，以是放慢了船速。龐獨閉著眼睛靠在船幫上養神，楚年高歸置藥材。
我們在河灘上找到一條載人渡河的劃子，老船家一看來了買賣，樂嗬嗬的想要我們登船。但是龐獨渾身是血，阿誰俘虜又擠眉弄眼的，船家頓時遊移了。
“不是我吹。”楚年高一提及這個就眉飛色舞：“我不是大夫，瞧病這些的我不在行，但提及識材辨藥，放眼全部大河灘，強過我的，怕真是冇有。”
我和龐獨帶著這個俘虜，從鎮子一向退到河邊，傍門的人是冇追上來，這讓我稍稍放寬了心。
“冇有，冇有。”我從速揉揉眼睛，笑著跟龐獨說：“不疼……”
我有些慌了，因為這不是屍抱船，十幾具不曉得從哪兒冒出來的浮屍緊緊跟著我們的劃子，那詭異，言語冇法描述。
這個動機還冇轉完，一圈一圈打著轉的水中，接二連三的咕咚咕咚冒出來一具又一具的浮屍，有些浮屍在水裡泡的太久，身子脹大了很多，和一個灌滿了水的皮郛似的，很瘮人。
龐獨半截身子探出了船舷，望著劃子中間滾滾的河水，我看著他的神采不對，從速加意提放。
逆流而下的河水，在劃子邊一圈一圈的打轉，水花翻滾的很猛，那模樣，就彷彿水上麵有甚麼東西，正在上浮。
望著我臉上的掌印，龐獨能夠也感覺本身脫手太重了，他喘了口氣，語氣也一下子溫和下來，悄悄拍了拍我的頭。
“你是藥神廟掌燈的兒子，對不？”我曉得這個俘虜冇甚麼本領，也不如何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