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義正辭嚴道:“後宮不得乾政。”
很久後,她突破了沉默。
我無法點頭,將字又寫得隨便了些。
我偷偷地在她的額上落了一吻,祈盼著這一次她不會睜眼。
我在旁悄悄地聽著,常常邊聽邊點頭,但是唐煦嫣卻越聽越覺風趣,老是問我,甚麼時候讓他們辦喪事?
一是我,二是唐煦嫣。
現在確切她最大,既是病人,又是妊婦。以是我隻能認栽,乖乖地奉養著,細心地關照著。
或許從我醒來見到她的那一刻,便必定了此時要轉頭。
這段日子裡,方雋都變得安逸了很多,因為我乾了很多她本該做的事情。
她惱道:“你冇聞聲太醫說,女子打掉孩子對身材傷害極大嗎?”
批著批著,她公然躺在貴妃椅上便睡著了,左手的摺子搭在了她的大腿上,右手的硃筆早已掉在了地上。
我想,或許從一開端我便輸了。
她又拉著我的衣衫委曲道:“就一次,一次就好。”
長長的睫毛,翹挺的鼻子,紅潤的櫻唇,她的臉在宮燈的映照下,顯得有些昏黃,昏黃之下更加動聽。
現在我和唐煦嫣走入了一個僵局,全然不知哪一天會如嶽父所願的那般完整一刀兩斷,亦不知哪一天會重歸於好,然後靜待下一次的翻天覆地。
說不悔怨,實在有些悔怨。
“我不忍看或人熬夜。”
但有兩小我冇笑。
我不笑是因為這個孩子來得有些不是時候。
夜很黑,風很涼,但她的唇很甜。
很明顯,我們兩人都有不笑的來由。
“好了,快上床去睡吧。”
統統彷彿都回到了過往,那夜留湖小屋裡的事彷彿從未產生過。
垂垂地,唐煦嫣便能夠下床了。她一能下床便吵著要去上朝,全然不聽太醫的叮嚀,我攔不住她,也隻能由她了。
“那便要吧。”
我輕咳一聲,以掩為莫非:“有過一次。”
但終究我們還是笑了,笑得很甜美。
在那夜我握住硃筆時,便有了某種猜想。可當我瞧見她怠倦熟睡的臉,便將這類猜想拋到了腦後,蘸墨落筆。
在世人的眼中這應是一番極恩愛的氣象。
她嘟嘴不悅道:“我不管,你的字不能寫這麼好,不能比我都雅。”
身邊的宮人聽後趕緊跪下,聲聲道賀,就連方雋的臉上都可貴暴露了一絲逼真的憂色。
因為比起藕斷絲連,一刀兩斷會省去人很多的費事,比如無謂的膠葛,又比如莫須有的相互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