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徽秋隻感覺身下黏稠一片,不知是血還是汙物,但她已得空去管。
“幸虧……你和外孫都好好的,我們都好好的。”
祁珣怒而拂袖,彷彿死去的,是一隻無關緊急的小貓小狗。
望著身邊的陸母,陸徽秋仍覺不成置信。
陸母亦是後怕,道:
“陛下已來過了,隻是小主還未醒來,讓奴婢們莫吵著小主歇息。”
一旁等待的嬪妃聽了這話,也紛繁插手勸諫當中,又隨祁珣的儀仗而離。
“從速拖走,孩子們都在這兒,彆叫他們臟了眼睛。”
“珍娘娘方纔受了驚嚇,教唆胎位逆轉,怕是要難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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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碌無能!”
她曾聽過陸母誕育小妹的模樣,產房裡的陣陣驚呼讓她幾日都未曾安眠,終究這些痛苦,也輪到她來接受了。
“加味川弓湯快給徽兒喂下。”
間隔之遠,陸徽秋隻能通過她的身形辨認,但這笑聲,卻彷彿能穿透半池湖泊,清楚傳到陸徽秋耳朵裡,引發耳中微微刺痛。
但統統都太遲了,虞瓊在舟上起舞唱歌,本就耗儘了她統統的體力,底子冇有力量在水中掙紮自救。
對岸,盛裝打扮的姚寶林正肆意浮滑地笑著。
幾聲有些含混的“母妃”傳入陸徽秋耳中,是淑妃身邊的二公主低聲呢喃。
“徽兒,母親在,莫怕。”
“果然絕望。”
“小皇子當真敬愛極了,陛下還誇小皇子眉眼熟的極好,和小主一模一樣呢。”
祝餘偶然低頭一瞥,正見陸徽秋的裙襬已被羊水和鮮血染得微微泛紅。
“池春,我......”
陸徽秋眼睜睜看他們將麵色慘白的虞瓊打撈到船上,早已毫無氣味。
這一日必定是冗長的。
池春捏著鼻子,將正在搬抬東西的宮人臭罵一頓。
穩婆孔殷向祁珣道:
“自古女子出產都是艱钜的,陛下不若先回儀元殿,妾身誕育過公主,由妾身在這兒守著吧。”
“主子們已用儘了體例,但是還是未能讓珍娘娘安然誕子。”
乳母們也回過神來,捂著兩位公主的眼睛將她們背過身去。
她握著池春的手,卻抵不過腹中疼痛難忍,將方纔宴上所進的吃食儘數吐出。
這俄然的變故,反倒讓預備乘船疇昔的鄒三勻不知所措。
池春領著驚鴻殿世人下拜,賀陸徽秋誕下皇子之喜。
“也是菩薩顯靈,你父親前些日子翻看醫術,正正翻到加味川弓湯一頁,他便暗道不好,調了很多提氣的香包,籌算讓我趁著入宮,捎來給你。”
“小主!小主意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