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寧四目圓瞪,憤怒得咬牙,卻偏就降了這招。若不是因樂昌公主的事被老爺警告過,他真想把府門關上,任由此人大張旗鼓的引發軒然大波,到時候自食‘擾民’的結果。他模糊的壓下肝火,一抹‘你且等著’的戾氣閃過,漸漸的鬆開手,對車伕道:“你可不能走,你走了誰來趕這馬車進甄府。”
少年又道:“去尋花巷的酒樓裡找些都雅的女子,要多纔多藝,穿標緻些來歌舞掃興。”
就在他們說話間,翟寧已經快步去見甄老爺,委曲的蒲伏在老爺的腳下,悲聲道:“小的奉老爺之命將他好言勸回,他不但不走,還目中無人的耍賴,竟然橫衝直撞的強行進府,差點就把小的的腦袋摘下來了,小的實在攔不住,隻得放他進府。小的辦事不周,甘受懲罰。”話畢,又道:“他還出言不遜,說……說……,哎,真是不把甄府放在眼裡啊!”
麵對來勢澎湃的仆人們,甄燦爛清笑一聲,摸了摸鼻子,說道:“曲解曲解,”她又訕訕的一笑,“我不過是受人之托,交給甄大人一樣東西。”
少年挑眉,一言不發,閒閒的倚著馬車。
“受誰之托?”甄達伸手製止仆人們。
真是明目張膽的刁難!
甄燦爛咬著唇,悄悄的瞧他,想說的話被一團沉重的氣味罩住了,她彷彿看到了一個啞忍的靈魂,是甚麼讓他啞忍?
“是。”翟寧答得難掩傲慢。
“非常新奇,”少年淡淡的道:“甄府的端方有多少條?如何不把它們一條一條的都刻在府門上,一目瞭然。”
“甄燦爛早已病亡。”甄達說得倔強有力,不容質疑。
“請。”翟寧側身一讓。
甄燦爛略顯嚴峻,手指悄悄的捏了又捏,她深吸了口氣,挑眉望去,隻見甄達單獨站在高處,偉岸的身軀像蒼山般沉穩。她迎上的是一雙極有威懾力的眼睛,冷硬非常。
少年看向僅剩的一個車伕,剛要開口,就見翟寧倉猝的從府裡衝出來,緊緊的抓住了阿誰車伕的胳膊,回顧對仆人凶惡的道:“快去把那倆人抓……追返來!”
六殿下?甄燦爛怔了怔,他竟然是坊間傳說中行事荒唐的六皇子華宗平?!如此身份高貴的六皇子,竟被甄府的仆人惺惺作態的刁難,實在令人不堪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