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院中,鼻間就飄著淡雅暗香,放眼望去,風格簡樸新奇,倒是真有平靜的神韻。細看之下,那偌大的花架是上好的金絲楠木所搭,牆邊種著一排盎然的花草,花盆皆是各式山川彩紋瓷。
在烏黑色的冬雪覆蓋下,是氣勢不凡的飛簷鬥拱,是高聳嶙峋的假山聳峙,是青鬆蒼柏烘托的池館水榭。目光所觸及的一景一物都極其講究,甄燦爛不由得揉了揉鼻子,真是難以設想繁華之家該有多繁華。
“說的真真有理。”董姨娘被一語點醒般,暴露思慮不周的慚愧,趕緊移步上前,見遍體鱗傷的春櫻呼吸微小,那滿地掙紮翻滾的血印很觸目驚心,她不由潸然淚下,偏頭語聲殷切的道:“二蜜斯,春櫻她……”手帕悄悄一揚,擦拭著淚,語聲哽咽。
“也不曉得大蜜斯愛吃甚麼,我隨便讓廚子做了些,嚐嚐看可合口味?”董姨娘端坐著。
見老爺走遠,董姨娘淺淺的歎了口氣,喃喃自語道:“二蜜斯對我的成見又要加上幾分了,這實在非我願。”
甄燦爛冇有詰問,隻感覺這場大火燒得實在蹊蹺,如果昨晚她冇有被換去南苑的客房,就會藏身火海?
“請說。”董姨娘很用心在聽。
甄丹琦惱道:“本蜜斯何時說過要她的命?!”
西苑的客房?甄燦爛一怔。
丫環們送來了午膳,非常豐厚。
溫馨了半晌,甄燦爛一臉當真的道:“總而言之,貴府可管飯?”
她們走到了湖邊,在不遠處,有一個蕭瑟的身影盤跚的走在冰麵上,恰是阿誰被甄丹琦淩辱的倔強的肥大少女。
她們出了平靜苑,步上九曲回橋。俄然間,甄燦爛看到西邊在冒著黑黑的濃煙,不由道:“著火了?”
甄燦爛一怔,本欲回絕,俄然想到與六皇子華宗平之約,無妨藉此機遇走出上了鎖的屋子,去尋一尋十株鐵皮石斛。
“自是想看,百聞不如一見。”甄燦爛隨便的笑了笑。
此話一拋,誰機警誰就將話接去,無疑就能占上風,她也能不再被詰問。
“既然要聽我說,那我就說兩句。”甄燦爛悠然的倚在窗前,敞亮的眼睛似浮光般一掠,驟地將目光落向昏倒在冰冷雪地上的丫環春櫻,說得輕描淡寫,“當務之急,何不先看看她是生是死。如果已死,或扔或葬,依端方速速辦了;若另有口氣,再這麼放著,就成凍屍了。”
甄燦爛信步走出了屋,由一名丫環的在前帶路。
是甚麼樣的身份,纔會被熟視無睹的活在甄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