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時,一個小寺人托著錦盤,盤中是一碟紅棗片,趨步上前,按端方留步於離太後一丈之處。侍女剛要去接過錦盤,俄然,一道寒光劃過。
一旁的華宗平笑了笑,悠然道:“我的府中有幾間餘暇的屋子,不介懷讓出一間屋子供她養傷,隻要一百兩銀子一天。”
皇城禁軍們跟著跪了一地,誠惶誠恐。
唯獨華宗平,遙遙的望過來,目光裡隻要她在流血的傷口,瞳孔裡儘染鮮紅,垂垂的,眼神中蒙上薄薄的霧氣,神采變得越來越迷離。她在他的眼睛裡,像秋夜的玉輪,在發著光。
田太醫怔了怔,看到華宗平就像是看到瘟神般神采僵住。
還獨家祕製,一看就是安神堂的止血藥,二兩銀子便可買一瓶,真是奸商!田太醫曉得六殿下強買強賣的風格,的確是人神共憤,對付他最好的體例就是任他宰割,“多謝六殿下,微臣明日會派人把銀子悉數送至貴府。”
總之,要儘快分開這個是非之地。
甄丹琦難嚥下這口氣,惱憤不已,想說的話太多卻一時失語,雙頰漲得通紅。
甄燦爛捏了捏手指,如此劍拔弩張的一齣戲,就在甄太後深不成測的沉默中閉幕,沉默意味著甚麼?有彆的打算安排?真是如履浮冰,休咎相依。歸正命不由己,華宗平的隨心而為,倒也是活得蕭灑安閒,不孤負來過人間一趟。
然後呢?
禁衛們反應過來,手持長矛一湧而上,幾個回合後,將刺客困住。
不曉得是甚麼冒充的膏狀物,還吹噓服從,估計也就值幾兩銀子,卻要賣一百兩銀子,田太醫在心中悄悄鄙夷,隻能照單全收。
誰也不敢信賴,有刺客能在防備森嚴下輕而易舉的靠近太後!
甄太後一怔,衣袖中纖細的手指在顫抖,那是骨髓裡透出的惶恐,她猛得站起,重重的拂袖,傲視斜視著刺客,冷道:“把他交給大理寺,徹查身份!”
“這個更加奇異,消疤去斑,隻要一百兩銀子。”華宗平又拿出一瓶藥膏,讚歎道:“不管是刀傷燒傷鞭傷摔傷,悄悄一抹,連抹一個月,疤印全無。”
碟中的紅棗片紛繁揚起,飛散在半空。
漸漸的闊彆人群,她鬆了口氣,真是離大權越遠越輕鬆,不消想是誰派的刺客,也不消擔憂誰會是以遭殃。
眾禁軍應是,腳步聲沉重的踩響。
誰也猜不出甄太後的設法,在她高遠安好的雙眸裡,埋冇著多大的棋盤,無人能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