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崇王楚曦已經走進萬壽閣,沈晗月抬眸打量,這是第一次近間隔瞥見崇王,還是一襲紫色的錦緞袍子,衣衿處繡著銀色鏤空木槿花的鑲邊,全部臉型有棱有角,五官立體,哪怕一言不發,都有一種逼人的氣勢。
那株墨菊比其他高大些許,枝乾、花莖皆比普通菊花來得結實,光彩陰暗卻透著一股子紫紅,花盤巨大,這麼看去,雍容而高雅,嬌媚又不失端莊。
哪怕他行出去的行動緩緩,很沉重,很怠倦的模樣,都讓她有一種傷害正在靠近的感受。
但是三人皆停下腳步,隻因光祿門前那抹負手而立的紫色身影,較著是在等人,而等的是誰,沈晗月心中稀有。
“你也喜好菊花?”楚曜問道,沈晗月迴應:“夏季再看秋菊,彷彿有一種華貴與雍容。”這裡並非二十一世紀,冇有甚麼反季候蔬菜,更冇有大棚養殖技術,是以,這些菊花定然煞費苦心,才得以將花期推遲至今。
楚曜對楚曦非常體味,雖說他的目光一向落在觀台的台階處,壓根冇有瞥向沈晗月這邊,但還是看得出,那雙夙來清冷、涼薄的雙眸,此時正儲藏著如海嘯般的波瀾。他定然早已收到動靜,且曉得中了舞裳的調虎離山計,現在他不是冇有瞥見沈晗月,而是迴避,彷彿不想接管這個究竟。
沈晗月先前想著,與崇王會麵是遲早的事,不管甚麼環境,隻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但……真的到了這刻,還是有些嚴峻,身子情不自禁往外冒的盜汗,再想埋冇,也瞞不住身邊的楚曜。
“兒臣認錯人了。”崇王這麼迴應道,彷彿另有話說,卻被抑不住的咳嗽覆蓋了去。
幾人言語間,已經站在了沁園亭外,明豔的菊花,黃的、白的、紅的環抱在亭子四周,仿如眾星拱月般簇擁著中心那株明豔灼灼的墨菊。
“你們陪著哀家一起去吧。”範太後叮嚀完,扭頭對承昭帝道:“太子臥床時,怎不見皇上前去看望幾次?”她抱怨道,而後表示楚曜直接走吧。
楚曜應道:“金畫師善於描畫花草,皇祖母對他的《繁華花開》讚不斷口,這才指著他來繪本年的墨菊圖,信賴金畫師不會讓皇祖母絕望的。”
而另一畔的楚曜也已經與畫師分站兩邊,布好紙硯,提筆勾畫。
承昭帝見狀,麵色微變,指責道:“都病成如許,也不好好歇著,存候甚麼的,過幾日無妨。”
“沈女人在墨菊旁輕舞,哀家好久未看太子墨寶,無妨讓太子也提筆,為沈女人繪上一副丹青,太子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