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程家婆媳兩個又同鄭老太太、鄭太太說好話,程老太太掩淚道,“自穎姐兒進門,我自心眼兒裡喜好她。這孩子,沉寂有禮,刻薄風雅。我說,不似我的孫媳婦,倒似我的孫女普通。頭年穎姐兒有了身子,我歡暢的把嘉興的菩薩都拜遍了……”程老太太說著便流下淚來,“我這心都碎了。”
趙長卿倒是獵奇,問,“我傳聞程家也有仕進的。”
峰三太太忙笑,“這我曉得。趙安人那是為國建功,我也敬佩的。”趙安人如何短長與她無甚相乾,她是擔憂本身親家過分短長,今後不好相處。
蘇先生道,“阿白不過是唸了幾本科舉的書,文采亦不太小道,離學問二字還遠的很。客歲長卿隨夫家回蜀中,我讓他跟著一道去長些見地,有幸能向王老先生就教,他才明白學問是如何回事呢。”
說到宋嘉諾,戚夫人不由想來宋嘉諾阿誰堵心的生母,道,“宋二公子年紀也不小了,你公私有冇有提過他的婚事?”
紅兒道,“鄭大人當朝三品,那程家,說一句士紳之族都是汲引,不知走了甚麼運道娶了鄭女人。程公子是個胡塗的,程家不見得冇奪目人,豈能容鄭女人等閒和離?”
戚大奶奶笑,“都是婆婆疼我。”女人這一輩子,能遇著個明理刻薄的婆婆,的確是幸事。
現在悔怨有甚麼用,何況當初鄭妙穎和離時,鄭大人已然悔過了。鄭大人沉著一張板磚臉,“幸虧已經和離。”老婆母親是內宅婦人,放兩句狠話冇題目,外頭的事情不大成。安撫好了老婆母親,鄭大人還是伶仃與當事人鄭妙穎籌議,“這事,關頭得有證據。”若經官,就得拿證聽說話。
回家路上,趙長卿命人去長平街佳香園買了些點心,叮嚀丫環紅兒送去給鄭妙穎一份。不想,紅兒這一趟倒是帶回了大動靜。
趙長卿笑,“先生該籌辦聘禮了。”
程太太亦拭淚道,“老話說的好,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十來年的伉儷,我們活力歸活力,可不能真傷了情分哪。你公公已經懲罰了阿誰孽障,我的兒,叫他來給你賠罪,可好?”
及至兩家人都到了,奉侍著程老太太程太太來帝都的另有程柏的兄長程鬆,彆的就是跪在地上的是程柏的愛妾崔氏。
戚大奶奶笑,“我傳聞此次春闈,趙安人孃家兄弟也中了進士,趙公子不過十八歲,在諸進士中年紀最輕,當真是幼年有為。”
程家人來,不過就是想挽回這段姻親。鄭大人雖是鐵麵忘我,任你是誰,他都不會假公濟私,更不會給親戚家人謀半點私利。鄭大人這個脾氣,不大討人喜好。但,鄭大人也不是那種一根筋的人。他鐵麵,卻並不仇富。隻要正正鐺鐺發財,鄭大人也不覺著有甚麼不好。以是,總的來講,鄭大人是個能夠相處的人。他不會給你好處,但是,身為正三品高官的姻親,這個身份已是絕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