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淩晨,趙長卿起個大早,先做了一樣藤蘿餅、一樣榆錢糕,用過早餐清算打扮好便帶著點心去赴鄭妙穎的約。鄭妙穎如同疇昔十幾年那般在中庭淺笑相迎,趙長卿幾步快走疇昔,與鄭妙穎雙手相握,“鄭姐姐。”
怕鄭妙穎傷感,趙長卿憋了半日才把眼淚憋歸去,她輕聲道,“我們是常通訊的,姐姐在信裡,向來隻與我說看到了幾本好書,養出絕品花木,哪日烹得好茶,哪日飲得好酒。我隻當姐姐的日子是極順心的,姐姐如有苦衷,在信中與我說一說,縱使離得遠,也能排解一二。”
這動靜一傳來,如同一鍋燒開的沸水上潑了一碗熱油,滿城舉子們的炸了。各種猜想、各種腦補、各種傳言、各種小道動靜……全部帝都城學術界亂成一鍋八寶粥。
鄭妙穎道,“我仲春初就到了,正趕上龍昂首那日,因有些瑣事要措置,又傳聞你家相公要春闈,我父親是左都禦史,需求監場的,科舉避諱之事也費事,就冇知會你。”
恥共桃花豔,風華傲乾坤。
長懷臥雪意,不慕夢愧根。
鄭妙穎哈哈一笑,“已有七分準。”見水已煮開,自錫罐中取了茶葉,長幾上的一套茶具小巧敬愛。茶壺精美如香櫞,杯子小巧如胡桃。一時,鄭妙穎滿酌一杯遞給趙長卿,趙長卿雙手接了,先閉目聞其香,再小口小口的漸漸品啜。便是趙長卿自誇大俗之人,也覺滋味醇厚,香氣凜冽,毫不凡品。
微寒的東風照顧著春日特有的清爽湧入室內,窗外的梧桐樹上,新綠的葉子沙沙作響,天空中不時有成群的灰喜鵲飛過,傳來歡暢的叫聲。
打發了鄭家婆子去,趙長卿歡暢的到蘇先生那邊,與蘇先生乾脆了半日‘鄭姐姐這個、鄭姐姐阿誰’,蘇先生打趣,“去歲我們在帝都團聚,也冇你這般衝動。”
趙長卿俄然想到那年上元節燈樓詩會上初遇鄭妙穎時,鄭妙穎做的那首詠梅詩:
鄭妙穎尚且冇甚麼,趙長卿倒是心下一驚複一酸,半晌說不出話。
鄭妙穎並不如許想,她婚姻不勝利,丈夫另有愛妾,她也曾有身孕,可惜孩子未能保住。但,結婚這些年,鄭妙穎從不以為本身過得苦。她衣食無憂,因父靠近年在朝為高官,夫家愈發不敢慢怠於她,她有大把的時候摸索本身鐘愛的學問。她獨一在乎而未能獲得的公道,就是孩子的事了。她毫不能在這件事上讓步,因而想體例到帝都和離。她一向一步一步的在最大程度上按著本身的情意餬口,現在和離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