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卿此時方明白,史乘中太多的波瀾壯闊、百折千回不知由多少血雨腥風、刀光劍影鑄就。
行食半晌,在靜室中打坐吐納半個時候,沐浴過後,趙長卿便籌辦歇息了。
趙長卿道,“可見人的品性不在貧繁華賤,多是天生。”
傍晚用飯的時候,趙長卿方命丫環將夏文自書房喊出來。夏文做事向來投入,他問,“甚麼時候返來的,我也冇聞聲動靜。”
蘇先生笑,“隻要銀子用在書院,我情願捐。”
蘇先生喜食蟹,也隻用了兩個便夠,師徒兩個說些吃食趣事,略歇了一歇,便帶著丫環沿山路下山去了。
“姓方,單名一個行字,字萬裡。我現在才曉得,他家竟是方國公府上。”夏文感慨一句,笑,“明天隻顧著弄薔薇的事,待得閒了請他一回,也不能白要了他的花。”
趙長卿的第一反應是,莫非陛□體已經非常不好了?她立即又覺不對,即便陛□體不好,要打發仁德親王就藩,親弟弟,就藩便就藩……但是,仁德親王一家子都死在時疫上,這就太可疑了。
“哦,我忘跟你說了。”夏文道,“是之前小時候一起念過書的,就是我之前跟你說他家吃穿特講究的那位。他不是蜀人,若不是聯名的事,還遇不到呢。明天我本來是籌算去集市,路上遇著了,就去他家挖了幾株返來。
這就是皇權嗎?
趙長卿俄然覺著那些高不成攀的公門侯府變得平常起來。堂堂親王,天子的親弟弟尚且說死就死,這些公門侯府又算得了甚麼呢?大師不過是皇權之下的螻蟻罷了,實在說不上誰比誰更崇高。
趙長卿俄然神采大變,忙忙掩住嘴,不敢說出苦衷。即便活了兩輩子,即便這事與她八竿子不相乾,可,哪怕隻是想一想,她都覺著自心底驀地升出一股子寒意來。
夏太太是有傲氣的本錢的,丈夫是正四品高官,這個品階,即便在帝都也說得上中等。何況,現在的永安侯是夏太太血緣上遠親的侄子兼半子,說到永安侯府,那當真是一等一的顯赫人家。就是永安侯本人,也頗具才調,深受陛下正視,現在就在兵部做事。有個做侯府夫人的女兒,夏太太天然不是平常的四品恭人。
管事開端先容書院的門生、教員、課程,以及書院自帶的一些景色,並未有隻字提到捐款的事。直待趙長卿問起,那管事方道,“我們這裡每月有明白的細賬,都會貼在書院的公示板上,如果您有捐贈,一樣會在賬目中公示出來。每個月都有細賬,每個季度有彙總,每一年的賬目,如果您情願來檢察,隨時歡迎。倘或您捐的銀子有指定用項,將來用到您的贈銀時,會給您一份詳確的賬目申明,包管您的每一分銀子都用到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