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二舅悶聲道,“阿騰抱病,也怪不到長卿頭上,還是夏大夫醫好了阿騰,你少瞎遷怒。就說阿蓉這婚事吧,你樂不樂意。不樂意,我去說一聲,另給阿騰說親就是。”
趙蓉嚶嚶泣道,“誰家嫁人是圖婆婆的,我隻看錶哥有情有義,就比世人都強的。”
這樁婚事,淩家人都瞧著不錯。於淩老太太淩太爺,趙蓉是親外孫女;於淩家兩房,趙蓉是親外甥女。當初淩家相中趙長卿,很大啟事便在於此。何況,趙蓉素有才名,趙勇也是百戶之身,端莊的六品武官,現在家資富庶,前後五進的宅子住著,在淩家的親戚中算是一等一的。哪怕淩騰中了舉人,趙蓉嫁淩騰,也絕委曲不到淩騰。
淩二姐一笑,“姑媽向來心軟,哪怕嬸子不裝病,就賴家裡住著,想來姑媽也不會來講甚麼。”
蘇先生笑,“看淩姐姐說的,莫非我就不返來了?你不嫌我,我隔三差五的都過來,我們一道陪老太太說說話,這才熱烈。”
淩二太太道,“你莫總說婆家貧苦,我跟你爹結婚時,我們還冇分炊,一大師子也隻要三百畝地,一處鋪子,還不是漸漸過起來的。你們現在年青,莫心急,你看你大姐姐,她出嫁的時候那裡有錢給她陪送鋪子,現在你大姐姐攢了兩處鋪子,兒子生了三個,閨女也生了一個,陳家人看她跟寶貝蛋普通。你比她強百倍,林半子比你陳姐夫也強百倍,如何你倒不會過日子了。”
淩騰對婚事的回絕帶給趙蓉極大的打擊,趙蓉跟著就病倒了,何如家中有蘇先生在,想大病也不易。趙蓉身上大好後,正趕上紀家大爺殷殷心切,親身上門請蘇先生早些去家裡任教,得知蘇先生想待趙長卿出閣的心機,紀大爺笑道,“先生疇昔,今後與趙大夫也是前後鄰。就是趙大夫大喜之事,先生儘可返來送一送趙大夫的。不是我不知道理,實在是內人身孕將將七月,家中弟弟每天出去做工,隻要福姐兒伴在內人身邊,福姐兒尚在稚齡,我委實不大放心。想提早請先生疇昔,也是存了私心,想著先生能與內人做個伴。何況先生醫術高深,有先生在家,我在軍中也放心。”
聽得老婆好一通抱怨,淩二舅儘管悶頭喝茶,並不言語。
淩二太太便未幾說了,想著甚麼時候再開導開導女兒纔好。
“陳姐夫一月起碼有二兩銀子的月錢,他有甚麼?買紙買墨、行詩作文,哪樣不要錢!一文不掙,隻知費錢!”淩三姐是負氣返來的,道,“歸正娘你病了,我已跟婆婆說了,返來幾天,給娘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