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敬聞言一怔,脫口問道:“明天不是停止小朝會的日子嗎?吳、韋兩位不在延英候駕,跑到後宮來何為?景公不來嗎?”
中年宦者及至聽到尚敬這最末一句話,嘴角不由暴露一絲滑頭的嘲笑,他忙扶緊了尚敬,語帶惶恐地說道:“寄父的諄諄教誨,惜朝無一字一句不將銘記在心。此次有幸到娘娘身邊當差,惜朝定將唯寄父之命是從,斷不會叫寄父絕望的。惜朝在外辦差多年,與長安訊息隔絕,這兩年寄父蒙冤刻苦,惜朝雖差人不時辦理,但求寄父少受些委曲,可畢竟冇有親至膝下儘孝,為此,惜朝可謂是食不甘味,寢不安眠,自發孝道有虧,無顏領受寄父眷顧之恩。此次在淮南接到奉調入宮的敕令,惜朝走得倉猝,也未得及籌辦貢獻之物,遲幾日有兩條船會駛抵金明門外船埠,船中所載儘是兒子貢獻寄父的奇怪物事,到時寄父儘可命人前去船埠搬取就是......”
說到這兒,眼看著已來到瑤華宮門前,尚敬成心停頓了一下,抬高聲音又彌補道:“你那兩船貨色多數可用來貢獻麗妃娘孃的孃家,咱家傳聞她家前一陣子幾乎斷了炊呢。至於殘剩的那些,祿常侍那兒,對了,另有吳常侍,也須辦理些,彆的的嘛,由你瞧著辦罷。寄父隻圖你今後能夠時來運轉,奉養好娘娘,將來也好不落於人後,也算不枉我們做一場父子,你可都記下了?”
尚敬聽了王保兒繪聲繪色地一通描述,不但冇有感到一絲歡暢,反而揪起心來。
中年宦者敏捷地攙起尚敬的一隻胳膊,邊扶著他向宮門前走,邊含笑答道:“兒子蒙寄父親口向貴妃娘娘保舉,怎敢玩忽、懶惰?昨日一早便見過娘娘了,瞧模樣,娘娘對兒子倒還瞅得上眼。”
尚敬嗬嗬笑著伸單手衝他虛扶了一下,問道:“你這麼快便來瑤華宮辦差了?娘娘對你,可還對勁否?”
“那就好。”尚敬對勁地點點頭,帶著幾分經驗的口氣叮嚀道,“你是咱家收下的第一名義子。這些年來多在淮南、浙閩一帶辦差,固然都是為當今皇上效力,但畢竟隔得太遠,一年半載的也可貴回京見主子一麵,主子、娘娘身邊有了緊急差事,也想不起你來。你也看到了,王保兒論年齡、論排行皆遠不如你,現在論品秩也比你差著兩級,但倒是皇上跟兒前頭一名得用的宦者,不出三五年,服朱服紫那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的事兒。再瞧瞧你,已過而立之年,還像個孤魂野鬼似地在闊彆長安千裡以外的處所瞎混,何時才氣混出人樣來呢。咱家此次特地將你調回,安排在麗妃娘娘身邊當差,你不會抱怨咱家斷了你的財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