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嬤嬤連續喝了五六杯酒,搖搖擺晃地走到門前,拉開門,向外張望了一番,轉頭對來興兒道:“今晚你就住在這裡吧,雪越下越大了。”
夏嬤嬤警悟地看了來興兒一眼:“你一向在屋裡,冇瞥見嗎?”
來興兒倒是個不曉事的,邊叩首謝恩邊回道:“侍侯娘娘、替嬤嬤跑腿辦差都是小的應做之事,隻求太子爺恩準,待娘娘病癒後,讓小的再回馬廄當差,小的便感激不儘。”
夏嬤嬤舉起杯一飲而儘,帶著些許酒意對來興兒道:“景嬪是個好主子,你可要好好待她,千萬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
經他這麼一說,太子恍然道:“半年前受暄兒調派,隨傅奕前去河中的,就是他嗎?”
吳孝忠不知該如何答覆,隻得佯怒道:“宮中之事,豈是你這孩子隨便探聽的?還不從速回屋,在太子爺麵前謹慎服侍。”
太子對錦屏叮嚀道:“你和來興兒去將這老婆子請來,本宮竟不知東宮以內另有如此醫術高超之人。”
尚敬忙道:“回爺的話,來興兒原是服侍景嬪娘孃的,後因犯過,半年前調到馬廄當差。”
尚敬承諾一聲,帶著太醫和錦屏退了出去。太子麵帶歉意,對夏嬤嬤說道:“嬤嬤一貫身在宮中,對東宮現在的情勢想必也略知一二。年前就委曲嬤嬤暫住在原處,一應所需我自會派人顧問。嬤嬤既與這孩兒有緣,每天遲早就讓他到嬤嬤處請個安,有甚麼調派,儘管叮嚀他做就是了。”又對來興兒叮嚀道:“聽傅奕說,你辦差還算經心,本宮便再派你個差使,此後嬤嬤處有甚麼事,你不需通過內坊,可直接到宜春宮報與我知。聽清楚了冇有?”
天子突雷霆之怒,命令將太子關在東宮,朝廷內群臣暗裡測度,大多以為太子此番凶多吉少。但是轉眼大半年疇昔,太子還是是太子,仍然是天下兵馬元帥,首要軍情天子仍會令李進忠向太子通報,收羅太子的定見。朝臣們逐步回過味兒來:敢情這爺兒倆是在演一場“苦肉計”啊!
錦屏、來興兒二人去的急,返來的也快。那老嫗繁忙了半日,回到所住的板屋當中剛吃完飯,躺在床上迷含混糊地睡著,就被來興兒拖來見太子,憋著一肚子的不歡暢。見了太子,也不見禮,直挺挺地站在房中不吭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