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就整飭宮禁而言,臣有一策,可化解此事於無形當中:先帝駕崩後,嬪妃們仍在宮內居住,叨教陛下籌算如何安設她們?”
先皇在時,張氏乾政,於宮中各處充滿了眼線、耳目,禁軍將帥唯皇後之命是從,即連先皇也受製於彼,常懷恐憂之心。恰是因為宮禁不寧,才導致朝政頻頻失措,南北烽火頻起。
柳毅朝著天子又施一禮,這纔回身對李進忠說道:“愚弟前幾年四周雲遊,於湘水畔覓得一修身養性之地,李兄如不嫌敝陋,無妨去盤桓幾日”
天子不由得連連點頭道:“確如先生之言。”
李進忠見柳毅說這話時衝本身眨了眨眼睛,遐想起此人一貫的作派,不由心下恍然,遂借勢倒起苦水來:“柳兄早離朝堂,過著神仙般的日子,自冇法瞭解鄙人的苦處。這兩年來,若非先帝庇護,鄙人隻怕活不到本日。
“我並冇說要把大明宮中的宦者儘數換掉,宮中宦者多數是如謝公公般儉樸誠謹之人,從中遴選出三五十可靠的擢拔到各處擔負工頭,再多選新人入宮,此為宦者吐故納新之法。”
現在陛下秉承大統不久,不以綏靖宮禁為重,反借所謂國之大事敷衍於臣,本末倒置、避急就緩,臣切切覺得不當。”
李進忠辯白不清柳毅究竟持何態度,隻好點頭默許。
天子目視謝良臣,謝良臣趕快上前答道:“依前朝成例,先帝嬪妃待喪期過後將移往南內居住。”
李進忠氣猶未平,一拱手說道:“多謝柳兄美意,隻恐未過黃河,我這顆人頭就要被仇家拿去了。”
李進忠毫不畏縮,反向天子詰責道:“敢問陛下,何謂國之大事?現在之勢,雖北有叛軍橫行,南有吐蕃侵襲,然據臣看來,這些都遠不如長安宮城以內的安寧對陛下首要。
吳弼大聲斥責道:“李進忠,這是臣下對皇上該說的話嘛。不念在你的那點兒功績份兒上,我現在便屠了你。”
柳毅微微一笑,衝著天子深施一禮,開口說道:“山野之人,本不該立於廟堂之上,既承陛下誠意相待,現在隻得不避繁難,再效犬馬。不過,臣先也請陛下照準一事。”
“李兄,陛下有誌於北掃兵變,南和吐蕃,再造中昌隆世,”依愚弟看來,這兩件事恰是當今國事的底子地點,是以,李兄的本末倒置之說,愚弟實不敢苟同。而若說到事有緩急,目下宮渾家事稠濁,一時難以辨彆清楚,方寸之地不掃,何故掃天下?整飭宮禁確為應辦之急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