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毅如同暗夜當中的一輪明月,望之令人頓生暖和之意,而太子卻彷彿一遮擋明月的一團稠密的雲彩,讓人猜不透此中蘊育著的究竟是甚麼。
鄰近晌午,天子未到,倒是婉容帶著一群宦者仆婦們先到了。夏嬤嬤公然有相胎之術,太子出守同州後不久,婉容就產下一對龍鳳胎來。老天子聞訊後龍顏大悅,竟不顧鎮靜後的禁止,親身為這一雙孫兒孫女賜下名來:男娃叫吉利,女娃叫快意。
婉容驚奇地瞪著景暄,叫道:“姐姐,你膽量也恁大了吧!雪晴就住在這兒,你不怕有人趁你不備,偷了她去?今兒一早,我還問過謝公公,傳聞皇上也正為這事犯難呢。這會兒,說不準正和大臣們商討此事。要曉得大明宮裡這麼不安寧,說甚麼也要遲幾個月再搬出去才放心些。”
景暄不覺得然地笑道:“不是姐姐說你,mm敢情是一招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大家皆有畏死之心,現在安插下這些眼線耳目的人已經不在了,留下些散兵遊勇,他們還能做出甚麼事來?現在隻怕每小我都盼著能早一日被放出宮,好先保住本身的性命再說。那裡會像你說的這般凶惡!”
現在搬入大明宮以後,婉容又不知從那裡傳聞,這大明宮中的宮人、宦者有多一半都是鎮靜後生前安插的眼線、耳目。是以,更比在東宮時多加了一分謹慎,她人走到那裡,本來凝香軒服侍的一應人等就抱著兩個孩子跟到那裡,一刻也不能離了麵前。
毓秀宮南臨太掖池,東西夾在紫蘭殿和含涼殿之間,是大明宮紫宸殿北麵後宮範圍內一處不大的院落。 景暄挪入大明宮,因相中這裡四周的風景新奇,便主意向天子討要了來作為本身的寓所。
直到雪晴出世後不久,太子避禍去了同州,垂垂地,景暄心中纔不知不覺在東宮中有了家的感受,對太子這個她並不稱心快意的丈夫也垂垂生出些牽掛和迷戀的豪情。
景暄明白她問這話的意義,略帶兩分歉意地答道:“mm頭一返來毓秀宮,有所不知,我這裡不比mm那兒,除了錦屏、朱雙兒他們幾個,大多是這宮中的舊人。mm如果放心不下,無妨先略坐一坐,呆會兒皇上來了,我跟他說,我們挪到瑤華宮去就是。”
或許自少女時就常常出入元帥行營,充當柳毅侍衛的原因,顛末幾年的耳濡目染,景暄的心中不但已尊奉柳毅為師,更是情素暗生,對這位以布衣之身運籌帷幄、決勝千裡的當代絕代奇才產生了傾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