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置她們?”天子無法地嘲笑道,“一名是先帝獨一留下的貴妃,一名是即將遠赴南疆和親的長公主。朕有甚麼來由措置她們?措置了她們,朕到那裡再尋出一名身份像長寧那樣高貴的長公主嫁與吐蕃讚普?今非昔比,朝廷局勢陵夷,早已不是太祖太宗時外藩爭相入貢求親的局麵了!”
“愛妃所言正與朕不謀而合。”天子眼裡放出光來,“朕幾次考慮,本對李舒為何於此時一變態態做出如此不明不智之舉深感猜疑不解,方纔聽愛妃言及李舒生母親信之人竟嫁入張氏門中,又將此事與比來朝廷、宮中接二連三生的事情聯絡在一起重新想過,得出的結論也在於此。”
心中雖替父親感到委曲,畢竟坐在麵前的是本身的夫君,景暄收攏心神,開口說道:“聽陛下如此說,相較之下,臣妾覺得柳先生的主張更加切中了此事的關鍵:與吐蕃和親修好不但不宜停罷,反應極力促進。”
“但憑陛下一紙聖旨,召江陵王回京便可。”景暄說得非常篤定。
景暄細一揣摩,不由歎道:“長寧公主出降吐蕃天下皆知,江陵王此舉明顯是謀定而後動。欲陷陛下於不義。如果將太妃母子與張氏一門暗中早就勾連一併考慮在內,那朝廷麵對的局麵就更加被動了。臣妾思之,深為陛下感到憂愁。”
“臣妾願聞其詳。”景暄幾近從未見過天子為了一件事而喜形於色的模樣,反倒起了獵奇心,想先聽聽天子究竟從納珠嫁給張諒這件事中悟出了甚麼來。
天子聽景暄如此說,大喜過望,迭聲催促道:“有何良策,愛妃快說。”
景暄莞爾一笑,向天子解釋道:“依陛下之見,江陵王會對睦王倒黴嗎?且不說他的生母與胞妹都在長安,隻說江陵城彈丸之地如何架得住四周官軍圍攻這一點,擅於掌軍的江陵王怎會做出這無異於以卵擊石的不智之舉?倒是吐蕃這方麵,臣妾雖料定,江陵王接到陛下的傳召後,出於本身安危考慮,會當即放睦王南下,但畢竟已擔擱下了很多光陰,與吐蕃攀親修好可否順利達成,臣妾委實不敢揣測。”
天子麵露絕望之色,喃喃道:“既如此說,召他回京與朝臣們的剿撫之策竟是冇有多大的彆離。”(未完待續。)
景暄脫口道:“臣妾癡頑,未能體味聖意。陛下可否說得明白些?”
見景暄凝神聽得專注,天子抿了口釅茶,持續說道:“朕本來對李舒背叛之說並不信賴,倒有幾分附和柳先生的闡發:李舒欲以此舉禁止胞妹遠嫁外藩,從而製止使他們母子骨肉分離。但方纔從愛妃口中得知李舒母子與張氏一門早有勾連後,朕轉念一想,李舒倘欲要朕竄改初誌。另嫁彆人,完整能夠直接上章勸諫,甚或親身進京向朕麵陳原委,全然不必如此冒然行事。引來朝廷對他的猜忌和存眷。據曾慶則單身回京麵奏此事的詳細景象,江陵王隻說聘請睦王在江陵城中暫歇兩日,今後再不現身,而他們一行也被李舒的部下人奉告待到江陵王出城打獵返回後親身為睦王餞行,才準他們分開。李舒以如此隱晦的體例恰是想引朕誤覺得他是出於愛惜兄妹親情才行此下策。而朕也幾乎中了他的這番設想。”